吳氏雖一屆白身,但吳家卻不是沒有命婦,大怒之下早顧不得許多,只見她上下打量貓兒一眼,扭頭朝婆子、侍衛們道“你們都瞎了么看不到主家受辱么將這小賤人拿下,出了事我吳家擔著”
有陳初在,便是寶貝女兒把天捅個窟窿,也能保她無虞。
吳氏斜乜茍勝一眼,轉身看向了蔡源和陳景彥,像是說給茍勝聽的,也像是說給全體桐山系聽的,“我如何不敢打我吳家清貴數百年,家中出過的宰輔良臣如過江之鯽還打不得你一個賤吏”
只覺揚眉吐氣了的茍勝,提了提腰間絳帶,對人頭攢動的百姓喊道“今日書院街行兇之人并非府衙官差,如今已查明,兇徒乃孫知府家下人。為還受害者公道,兇徒每人杖六十,就在衙前街行刑”
習慣的肢體語言,讓她開口之前,先伸手指向了陳初的鼻子。
有了西門恭發話,西門喜等捕快衙役這才悻悻的退了回去。
“事發便在書院街,我怎會不知道。”
入骨三四寸深
吳媽繼續前沖兩三步,才直直撲倒在地,再無一絲生息。
“這是”孫昌浩剛開口,不待他解釋,那吳氏卻兩步上前,站定于茍勝身上,自上而下打量一眼后,語調平靜道“你,便是刑名孔目茍勝”
陳初頻頻頷首,像是在聽一件尋常小事,直到茍勝講完,才出人意料的問了一句,“斷人一臂,賠償十貫,也算合理。”
“”
卻見陳初又向貓兒伸出了手,“娘子,借我一百六十貫貨票”
圍得水泄不通的衙門外,自從清晰聽見府衙內傳出格殺勿論的齊喝后,便安靜了下來。
今日不管事出何因,總之,吳家在蔡州算是立威了,而孫昌浩也能借著吳家之勢在蔡州站穩腳跟了
正思索間,忽聽堂外一陣鏗鏘作響的整齊腳步聲。
吳氏手一伸,指向了公案后的孫昌浩,忽然提高音量向其余官吏大聲斥道“一府主官,便是一府父母諸位大人若不懂得如何孝敬父母,便回家通讀孝經”
說罷,便將十六人摁在衙前街上一字排開,再有皂吏上前行杖。
“”茍勝聞言一怔,委屈吧啦的看了看陳初,喃喃不敢言語。
府衙大堂,孫昌浩已讓出了上首正位,只半個屁股坐在下方椅內,戰戰兢兢。
跋扈那我一家便跋扈一回給你們看看
陳初負手立于大堂正中,自下而上盯著孫昌浩后者自從發現情況失控后,早已半天沒吱聲了,只求路安侯能把他當個小透明忘掉。
吳氏張著嘴巴,盯著陳初看了幾息,確定對方不是在說笑,噌一聲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兩步邁至陳初身前,便要與他理論一番。
陳初瞧了一眼從始至終未發一眼的陳景彥,詢問道“陳同知,今日一事,這樣安排有沒有什么問題么”
陳初東一榔頭,西一垂子的行為搞的大家一頭霧水,便是貓兒也不明白官人要作甚,趕忙回身讓白露點出一百六十貫的貨票遞給了陳初。
吳三等人連協理的衙役公服都沒有換囂張至極。
心中憋屈,卻又無可奈何,孫昌浩是明面上的知府,吳家又是大齊數得著的當世大族。
未時三刻。
“喊你去看熱鬧。”
吳三等人發出一陣竊笑,聲音卻不算小,像是故意笑給堂內諸官聽的。
世家女那股清冷矜貴氣度,讓堂內不由自主安靜下來。
但,正在氣頭上的茍勝卻眉頭一皺,看向了孫昌浩,裝作不認識吳氏一般,質問道“大人咱們公堂議事,怎有婦人闖進來”
“”老陳愕然,我的意思我甚都沒說啊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