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今日忽然來訪,可是有事么”
“是有一事,需勞煩阿瑜一回。”
“叔叔只管講。”
“前幾日,孫知府家的下人當街打人,鬧的動靜不小,如今結案,但許多百姓還不清楚其間細節,我想請阿瑜寫篇報道,詳細敘述此事”
“哦,叔叔想要阿瑜側重那方面寫”
說話間,陳瑾瑜已踱回案后,攤紙研磨。
“側重寫寫你爹爹吧,便寫他不畏上官權勢,寧愿與家鄉故交撕破臉面,也要堅持為無辜被毆百姓討回公道”
陳初說話間,陳瑾瑜已抬起頭看了過來,靈動杏眼中迸發出一抹驚喜神采,隨后卻忽然忍俊不禁,噗嗤一笑了出來。
陳初望著那對甜膩梨渦,失神片刻,不自覺也跟著笑了起來,“阿瑜笑甚”
依舊笑個不停地陳瑾瑜伸手拉開抽屜,拿出兩張箋紙來,邁著輕盈腳步走至陳初身前,“叔叔,你看看這樣寫怎樣”
“”
陳初剛進門說了幾句話,陳瑾瑜當然不可能是現作的,看來,她和陳初想到一處了,甚至把文章都寫了出來。
陳初接了細細看過阿瑜的報道中,著重描寫了爹爹和孫知府的分歧,甚至隱晦提到了孫昌浩背后的吳家
此文一出,陳家和吳家便是小矛盾也會被放大無數倍,兩家再想回到以前,斷無可能了。
陳初要的是徹底斷了陳景彥的退路,阿瑜想的卻是徹底攪黃兩家的聯姻。
雖目的略有差異,但手段卻想到了同一處。
陳初看罷,不由失笑,“阿瑜早就寫好了”
“嗯。不過,叔叔若不來,阿瑜未必敢有膽子讓這報道見報。如今好啦,若爹爹生氣問起,我便說,都是叔叔的意思”
阿瑜朝陳初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酉時二刻。
在官舍憋了三日沒出門的吳逸繁悄悄溜了出來。
出門后,便摸到了隔壁的夏翠園。
獨自在家的譚氏讓婆子把吳逸繁請了進來。
“嬸嬸,阿瑜在家么”一見面,吳逸繁便迫不及待問道。
“阿瑜在報館。”
如今局面,便不說兩家矛盾,單單數日前吳氏來家中尋事時責備阿瑜,吳逸繁卻連一句話都不敢替阿瑜說,譚氏早對他失了念想。
“那我去報館尋她”
吳逸繁說走便走,譚氏趕忙在身后喚了一聲,待吳逸繁站定,她幽幽一嘆道“茂之啊,阿瑜的爹爹,前幾日已給令尊令堂去了信,商議退婚之事。你和阿瑜男女有別,往后,無事還是不要見面了”
“”
吳逸繁臉上一陣青白,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
他覺得,陳家忽然退婚,定是因為姑丈在蔡州吃癟一事
心中不由大恨,恨這陳家公婆見風使舵、捧高踩低,恨他們小瞧吳家。
胸口一陣起伏,吳逸繁強壓下心中怒火,只道“婚事是兩家議定的退婚也需兩家商議,這婚,我吳家不會退”
說罷,拂袖而去。
出了官舍,心中恨意難平的吳逸繁,直沖沖尋到書院街報館。
陳瑾瑜的值房,守在外間的篆云眼瞧怒沖沖走進來的吳逸繁面色不善,趕忙起身攔在身前,道“吳公子,你作甚我家小娘正在里間會客,你呀”
篆云話未講完,人已經被吳逸繁扒拉到了一旁,身前沒了阻擋,吳逸繁猛地推開了房門。
“阿瑜你母親說”
臉色通紅的吳逸繁闖入值房內,張口就是大聲質問。
那模樣有點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