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瑜猝不及防之下,下意識往后退兩步,站在了依舊坐在椅子上的陳初身后。
“”
突然間,話說一半的吳逸繁像是被人攥住了喉嚨,剩下的話再吐不出一字。
只見房內,一名和自己年歲差不多的青年身穿淡青便服,一手端了茶盞,一手搭在膝蓋,銳利雙眸正盯著自己。
那眼神不怒不喜,平靜淡然,像是在看向一只隨時能捏死的螻蟻。
那身形勢若虎踞,不怒自威。
不是路安侯還能是誰
吳逸繁被陳初的眼神刺痛了,也被阿瑜潛意識里退到陳初身后的動作刺痛了。
他忽然間有了種猜測難道阿瑜和路安侯有私怪不得陳家要退婚
一時間,吳逸繁胸中恨意滔天,可面對陳初,他卻連狠狠瞪上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尷尬僵持片刻,吳逸繁突然吭哧道“阿瑜,你母親說今日天氣不好,叫你早些回家”
說罷,匆匆一拱手,落荒而逃。
似乎是在為他的話做注腳,數息之后,報館內忽然響起了同僚的呼喝,“下雪了下雪啦,諸位出來看雪了”
酉時末。
星散雪粒已變作了鵝毛大雪。
正是華燈初上時,綿密雪花為蔡州城蒙上了一層迷幻般的虛焦濾鏡。
街上行人抄著手、縮著脖子,或大步往家趕去,或約上好友以賞雪之名,前往酒肆勾欄鬼混。
衙前長街上,卻有一對青年男女不疾不徐走在雪中,任憑雪花淋頭。
方才,阿瑜以害怕吳逸繁半路攔她為由請叔叔送她回家。
陳初自不會拒絕,二人漫步雪中,隨意聊著些趣聞軼事,不覺間已到了官舍大門外。
“好了,官舍內外都是咱的人,他若敢欺你,只消喊一聲,保準有人幫你出氣。”
陳初指了指守在門外的衙役,笑道。
阿瑜乖巧的點點頭,但她想聽的卻不是這些。
雪愈發大了,阿瑜仰起頭,看了看陳初頭上的雪花,忽而抿嘴一笑道“叔叔的頭發白了呢,阿瑜是不是也白了頭”
“嗯。回去趕緊換身干衣,免得受寒。”
陳初囑咐一句,陳瑾瑜卻看了看漸漸銀白的世界,仿似說笑一般,道“叔叔,阿瑜忽然想起一首詩。”
“何詩”
陳瑾瑜仰起凍的微微發紅的臉蛋,定定望著陳初,輕聲吟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又犯文青病了”
陳初哈哈一笑,抬手給了陳瑾瑜一個腦瓜崩。
陳瑾瑜不由一縮脖子,疼的齜牙咧嘴,好不容易營造出的曖昧氣氛瞬間被破壞殆盡。
“走了,快回家吧。”
陳初灑然一笑,轉過身后,朝后擺了擺手。
茫茫雪幕中,身影越來越模糊。
依舊站在原地的陳瑾瑜,氣悶的揉了揉腦門。
“娘子,咱們回吧”同樣被淋透了的篆云冷的不住跺腳。
陳瑾瑜抹了一把融在臉上的雪水,仰臉望著無邊無際的大雪,一陣感傷落寞,不由喃喃自語道“叔叔到底要哪樣呀阿瑜朝你走了九十九步,叔叔便是一步都不愿走么”
七千字哈,補昨天的。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