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上了一家身家的韓駿之子不由緊張道“于統制,賊人往南,莫非是要從水路逃遁”
于七安卻淡定道“本官早已安排了水軍戰船等在淮水畔,放心,跟不丟。”
“啊呀還是大人思量的周全”
“有于將軍在,我懷遠士紳安矣”
四周登時一陣恭維,便是盧家大郎聞言也放松不少十萬紋銀啊,不是十兩父親需救,這銀子也得保
子時。
隆冬夜深,萬籟俱寂。
咕咕咕咕
懷遠臨淮水畔的一片松林內,響起幾聲婉轉鳥鳴。
黑漆漆的江面上,忽然亮起兩盞孤燈,向岸上畫了三圈,隨后兩艘商船靠岸。
臉上涂了鍋底灰的馬邦德這才帶著弟兄們拉著一輛輛驢馬車走出了林子,雙方一照面,馬邦德便低聲招呼道“史虞侯,久等了。”
“呵呵,不久,快上船吧。”
寧江軍水軍前營營正史大郎抱拳回禮,一旁的史五郎眼瞅一個個沉重箱子搬進了船艙,不由喜笑顏開道“還是侯爺做的大生意,我家兄弟幾人干上三輩子水上營生也得不來今夜一成。”
搬運銀子足足用了半個時辰,直至丑時,兩艘吃水極深的商船這才收了跳板,揚帆起航。
離岸行出十余丈,立于船首的史老大忽朝岸上大笑兩聲,朗聲道“夾了比的杰克船長在此謝諸位軍爺相送”
“”
岸上一片沉寂,仿佛真的沒人一般。
“大哥,夾了比是哪兒杰克船長又是誰”
“我也不知,侯爺讓我這般喊的”
史老大答了七弟幺兒的話,從船頭轉去了船尾,正當史幺兒不明所以之時,隱隱聽見后方不遠處有夜風鼓帆的聲響。
他們所乘這艘船就在隊尾,后方不該再有船才對,史幺兒轉念一想,驚道“大兄,我們被宿州水軍的船咬上了”
史老大卻面不改色,反而以贊許口吻道“夜間行船,不掌燈火。想來追兵也是極為熟悉水道之人”
像是為他的話做注腳,黑呼呼的江面上,后方那船唯恐看不見跟丟,不由加快了船速,已隱約可見白色船帆。
“大兄,怎辦”史幺兒有些著急。
史老大卻笑著回頭道“可準備好了”
“嘿嘿,兄長,早已準備妥當”
黯淡星光下,卻見史家三郎、四郎、五郎帶了十余名精于水性的漢子,腰間掛了換氣用的王魚魚鰾,手中各拿了鑿子、鉆子。
為避免體溫在冰冷江水中快速流失,身上涂了厚厚一層豬油,反射著星光,愈顯精壯。
“去吧,小心些。”
“嘿嘿,兄長安坐,且等著看好戲吧”
臘月初五。
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