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陳初出了里間,關上房門,這才打開了書房大門。
陳景安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這魯王府長史怎也不該輪到我魯王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元章身上啊”
靜靜思索間,毛蛋卻來報,陳家小娘子來了
陳初有些意外那邊剛剛宣讀完圣旨,阿瑜跑的倒是快。
這咋辦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的陳瑾瑜,怯怯抬起幾欲滴血的臉蛋,糯糯喚了聲,“叔叔”
陳景彥以為陳初依舊擔心自己會前去東京赴任,當即動情保證。
“哦如何不對勁,兄長細說。”
“就在這里吧方才府衙來了旨意,元章不知”
接著,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陳瑾瑜撐床起身,拿了肚兜護在胸前,急切間四處亂看。
陳初話音剛落,外頭卻又傳來陳景安不滿的聲音,“大白天的睡甚懶覺,府衙出了這般大的事,元章還睡得著”
“兄長,所言極是”
不知是不想說、還是不敢說懿旨賜婚之事,陳瑾瑜為自己哭鼻子找了一個稍顯幼稚的理由,并攤開右手給陳初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卻見,白嫩手心,破了一個黃豆大小的傷口,滲出的血水糊了半個手掌。
兄弟二人說走就走,只是出了官舍卻遇見一群同僚守在外邊。
“元章放心,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元章若不負我,我必不負元章”
卻不想,陳初聽了,徑直撩開襦裙下擺,自腳腕處將白綢绔褲一把捋到了膝蓋上面
“”
“那兄長是想留在蔡州還是想去東京赴任”陳景安斟酌道。
桐山之亂那晚,正惶恐無助時從暗夜中殺出的矯健身影。
“元章,不必送了,回去吧。”
陳初朝外喊了一聲,三兩下穿好衣服,回頭對依舊像只受驚小鹿一般坐在床上的陳瑾瑜低聲道“莫慌,躺下歇息吧”
“三哥只管說來。”
“哎,還是和吳家那事,今日懿旨為兩家賜婚,但元章也知,我家與吳家交惡,那吳茂之已非良配,能不能請令人上表皇后,轉圜一二”
眼神接觸后,再也斷不開。
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陳初不信任老陳,主要是后者以前有過在吳家搖擺的先例。
兩人雖有過淺淺的肢體接觸,但此時這般,依舊是大大的失了禮數。
“噫陳夫人怎還要哭了可是對皇后娘娘的安排不滿么”
擦上藥酒,陳初抬頭看了陳瑾瑜一眼,接著低頭湊近膝頭輕輕吹氣。
陳景安不由一拍大腿,“兄長能想明白其中關節便好”
陳景彥卻接著又道“魯王想借我延攬元章,但元章的脾性未必會老老實實若到了那日,我兩頭不落好,說不得會被魯王殺了泄憤”
只不過,比起方才和陳景安的談話,他多加了幾句,“人非草木,我與元章相識四載,元章于我,亦弟亦友為兄之心,日月可表”
跟進來的毛蛋見屋內一切正常,下意識的瞄了東家一眼,又瞄了瞄關緊的里間房門。
本來她挺怕疼的,但陳初夠輕柔,再者此刻心里疼痛的感覺早已掩蓋了肢體疼痛,陳瑾瑜覺不出疼來。
“為兄又不是三歲小孩了”陳景彥沒好氣的斜了兄弟一眼,細細分析道“魯王要么想以此拉攏元章,要么是想削弱元章的勢力我調任后,這蔡州同知的職務必不會再輕易落于元章中意的人”
“呃先生不必著急,只要陳同知愿意留在蔡州,必有法子”
為免生隔閡,陳景彥相當坦誠,將自己真實想法和盤托出,包括那些站在利弊角度的考量。
陳景安再看一眼平日很機靈、今日卻有些呆的毛蛋,笑著搖搖頭,帶著兄長便要入院。
說到此,陳景彥往四季園方向努了努嘴,道“今日孫昌浩,便是日后我陳景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