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官船已減速,慢慢向岸邊靠攏,距離陸地只剩白余步。
“史好漢,快快救我上岸后,我讓你縣知縣賞賜與你”莫邵宏將史小五的名字記下了,只待上岸后再教教他什么叫做禮數
“不急”
蔡婳聽了嘻嘻一笑,又在小元寶臉上親了一口,并對懵懂無知侯府千金道“哎呦,女兒伱聽聽,你爹爹真疼你呀”
最后,小心放入破洞內。
不過,看在蔡婳沒有娃娃的份上,玉儂不和她計較只當可憐蔡姐姐了
玉儂為自己不敢當面糾正蔡婳的慫,找了一個合適的借口。
“呵呵,這不是要來看小元寶么,在外奔波一天,恐身上臟污惹閨女生病,便在衙門清洗了一番才回來。”
這一聲喊,登時引得好幾個人同時朝他游來。
史小五卻搖了搖頭,邊刨飯邊道“無妨,林檔頭只管將你知道的情況說與我們便是。”
這個理由十分合適、無懈可擊。
莫邵宏立于船尾,思緒起伏,此時心境用唐時孟郊那首詩形容最為貼切昔日齷齪不足夸,今朝放蕩思無涯。
只是,他的聲音統統被吹鼓手們的奏樂聲壓了下去。
河口鎮外圍,有一座占地甚廣的大院,平日用做貨物裝卸轉運之所。
不想,雙腳踩水、只露出一個腦袋在水面上的史小五卻笑嘻嘻的繞到了莫邵宏身后,忽然一把摟住了后者的脖子。
說時遲那時快,順流而下的官船已急急朝兩艘舢板沖了過來。
只是
項城知縣話音剛落,忽聽一聲轟隆巨響,轉頭看去,卻見河面上漫天飛舞著木屑、金銀
再細看,那官船左舷竟憑空出現一個丈余方圓的大洞。
正郁悶間,卻見一道曼妙紅色身影、扭著腰肢進了望鄉園。
不想,史小五卻哈哈一笑,自信道“林檔頭,若在陸上,我不敢說手拿把攥,但在水里,嘿嘿,老子便是那索命水鬼”
哎以前太虛道長還信誓旦旦說自己命里兒女雙全,這都圓房三年了,卻遲遲不至。
春風拂面,兩岸嫩柳漸次后退。
“婳兒,你的話,我怎聽不懂啊”陳初誠摯的臉上,八分疑惑、九分不解、十分茫然。
船上有魯王親兵百余人、莫邵宏隨從幾十人,除了沒被炸死、炸暈的,盡數落入水中。
“大人氣量非凡,待民寬宥您到任蔡州,是蔡州百姓之福啊”那隨從拍馬屁道。
“嘿嘿,我叫史小五。”
甚至,那船艙中的黃白土特產,也有相當大一部分是借莫邵宏之手,孝敬魯王的
即便清楚這些,但在京中時處處小心謹慎的莫邵宏,體驗了這前呼后擁的感覺后,十分感激魯王提拔,不由生出幾分士為知己者死的慨嘆
魯王恩重,唯有幫魯王打開淮北之局,方可回報一二
春風得意順水行,一日看遍沿河景。
幾日來,每到一地,莫邵宏便會受到當地官員的超格接待。
出發短短四五日,船艙內已裝滿了各地同僚贈與的黃白土特產
莫邵宏知道,他之所以如此受歡迎,并不是自己有多大賢名,而是因為他身上的魯王烙印。
說罷,將小元寶遞還陳初,借著兩人靠近的機會,蔡婳忽然嬌笑道“身上在外邊惹了臟污能洗掉不帶回家,若是在外頭惹到了人,也能不帶回家么”
酉時三刻。
啪嘰
后來到了采薇閣,能從秦媽媽手里多討來幾文零用錢便開心。
三月初九。
大丈夫應如此,方不負十年寒窗快意
莫邵宏不由大喜。
果然,蔡婳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就在小元寶臉蛋、額頭上印了兩道口脂印子。
想要和身旁的姐姐分享一二,轉頭卻看見貓兒望著陳初父女的身影,正微微失神。
莫邵宏下意識眉頭一皺,卻又看向了披紅掛綠、鑼鼓喧天的河岸,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并和善道“算了,小事一樁,待會不得因此對項城官員鄉紳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