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倆商量好這齷齪勾當,只覺有趣,不由對視一眼,各自哈哈大笑。
父子倆嚇了一跳,定睛一瞧,不正是方才提起的吳逸繁么
吳逸繁臉色陰鷙,胸膛起伏,似乎是蘊藏了極大怒意。
直到戌時末
匆匆從城外趕回來的陳瑾瑜進家前特意整理了衣衫,再三確認沒什么問題后,才進了家門。
“松手”
“阿瑜還沒回來”
“在縣里可遇到過麻煩”見兒子笑而不語,陳景彥主動關心道。
接著,抬手便是一巴掌。
走至院門時,卻見陰影中猛地走出一人。
蔡州商事之盛,可見一斑。
“”
陳瑾瑜眉頭一皺,以平和口吻回道“阿瑜去哪兒,還需向吳公子報備么”
“為何”
若他事事不敢吱聲,不敢替自家娘子出頭,阿瑜嫁過去只怕是羊入虎口。
“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聊”吳逸繁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這句。
已起身正要走來阻攔的陳英俊當場怔在原地
還好,丫鬟篆云反應快些,趕忙上前想要扯開吳逸繁的手,不想,卻迎面被后者一腳踹翻。因憤怒而導致臉色赤紅的吳逸繁一手攥著陳瑾瑜,一手指著倒地的篆云罵道“賤婢你家小娘與外男幽會媾和,定少不了你的攛掇遮掩本公子若不將你打殺,妄為吳家子”
賽貂蟬知道這吳公子有特殊癖好,每回晴兒都要遭罪,自是擔心。
卻見一臉扭曲表情的吳逸繁邊脫衣裳邊罵道“賤人,跪下”
他倆倒落了個父慈子孝
酒盞、杯盤跌落一地。
陳英俊笑笑,沒提同僚之事,反而說起了工作中的具體煩惱,“父親也知,如今咱們淮北官員很看重招商一事,這原本是好事。可近來,臨縣為了與我縣爭搶一樁窯廠投資,不但免了窯廠東主部分稅賦,還強征了百姓百畝田地免費與窯廠使用由此激起一樁小民亂,雖馬上被彈壓了下去,長此以往卻不是個法子啊”
陳英俊尚不知他為何這般大的氣性,但想起妹妹的婚約,便打算再和吳逸繁好好談談,希望他勸家里還了婚書,一別兩寬。
說著與人為善方是君子處事之道,但老陳若知曉地方上誰給兒子使絆子,八成忍不住親自出手給兒子撐腰。
“休害我兒啊”剛剛走到門口的譚氏嚇得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那怎么能成你一個月幾兩俸祿,沒個一兩年哪里還的清被嫻兒發現了,你們小兩口少不得爭執嗐,干脆這樣吧明日你帶你娘親去手包行逛逛,我偷偷回家,拿些你娘親的錢給你,你回去補上去”
陳英俊不著痕跡的小拍了一記馬屁,將爹爹和陳初并列擔了發展的功勞。
話出,滿室皆驚。
這一巴掌用了十成力,猝不及防的晴兒被抽倒在地,顧不得擦拭嘴角滲出的鮮血,愕然看向喜怒不定的吳公子。
陳景彥不禁一驚,只覺這壽山石燙手了,嫻兒正是自家兒媳兒子偷媳婦兒的錢給老子買石頭,說出來好像不怎么好聽啊
“偷嫻兒的錢為父不能要”
眼瞅已陷入癲狂的吳逸繁依舊死死攥著妹妹的脖子,陳英俊再顧不得旁的,一拳一拳鑿在吳逸繁胸腹間。
見到的卻是,平日溫文儒雅的陳同知,跪坐在地,胸前、臉上濺滿了鮮血,那雙手卻機械地捧著壽山石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吳逸繁已被搗爛的臉上
口中念念有詞,“誰也不許害我兒,誰也不許害我兒”
吳逸繁個子不低,比陳英俊高了小半頭。
這是陳英俊記事以來,和父親唯一一次相對平等的交流。
“為何害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