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黃豆豆的話卻惹了曹小健的不快,只見他抬眼打量前者一番,忽道“黃公公好大的威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那皇城之主呢。”
“哎喲曹督監這話可是要嚇煞咱家了咱家草芥一般的人物,怎敢跟殿下相比但,楚王”
提起楚王二字,黃豆豆恭敬的朝東邊拱了拱手,這才皮笑肉不笑道“蒙楚王不棄,提拔咱家做了殿侍班頭,咱家就要護得殿下周全。倒是曹督監身為蔡州兵馬督監,不去巡視兵甲營房,反而日日跟在殿下身旁呵呵,知道的,說曹都監出自殿下宮中,感念舊恩;不知道的,還以為曹都監對蔡州將士不滿,有密告要訴與殿下哩”
這話說的險惡
督監最重要的職責便是監視地方兵馬,向朝廷密報。
蔡州是楚王的根據地,曹小健若對蔡州將士不滿,那不就是對楚王不滿么
已如今局勢,對楚王不滿就是對朝廷不滿。
并且,這種事還沒法辯解,近幾年在蔡州順風順水的曹小健壓下心中怒意,道“以前在宮中,倒沒發現你這般人才”
曹小健的確有資格在黃豆豆面前擺資歷,話里也有若當年知道有你這種玩意兒,早就收拾伱了的意思。
不料,黃豆豆卻尖笑起來,隨后才道“說起來,咱家和曹都監一樣,沒遇見王爺以前,在宮中都是那被人打死也沒人知曉的小人物。幸而遇見了王爺,曹公公才從小黃門升作了一府督監,如今在蔡州田產也置得,大屋也住得”
你裝什么玩意兒以前在宮里不過螻蟻一般的人物,若非因禍得福攀上了楚王這顆大樹,你能有今日
這是黃豆豆的潛臺詞,曹小健自然聽的明白,心里火起,卻也無從反駁,只得冷哼一聲,不再去看黃豆豆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氣氛正尷尬間,卻聽門外有報,楚王兩位側妃前來拜見殿下。
曹小健和黃豆豆連忙起身
待阿瑜和玉儂向嘉柔見過禮后,阿瑜信口解釋道“王妃晨起小有不適,無法親見殿下,特來請罪”
“無妨。請王妃好好歇息吧。”
嘉柔低聲應了一句,目光再次看向花囊那模樣似乎是在告訴阿瑜和玉儂,你們自便即可,我自己在這兒待著。
可即使能理解她的意思,阿瑜也頭疼啊
家里有這么一個公主,誰能將她當做不存在
正斟酌如何開口時,前頭忽有人來報,王爺回來了,已到了府門
玉儂和阿瑜不由一喜,玉儂是單純的開心,但阿瑜卻留意到已等了陳初十來日的嘉柔竟緊張的攥緊了椅子扶手。
你日日來堵人,怎得知人回來后,又有點害怕了呢
片刻后,出迎的玉儂、阿瑜以及曹小健、黃豆豆在三進垂花門旁遇見了陳初。
還穿著一身臟衣的陳初二話不說,問清了嘉柔所在,便急匆匆的趕了過去。
一來,他心里是有點火氣,家中甚情況他非常清楚貓兒挺著個大肚子,這嘉柔卻沒眼色的整日來,多折騰人啊
二來,他要趕緊打發了嘉柔,打算當晚便帶人跟隨商隊去往淮南。
曹小健看出陳初臉色不對勁,急忙追了上去,在一旁小聲求告道“王爺,王爺,殿下或許是真遇到了難處,并非純心折騰王妃你給咱家幾天時間,咱家一定將殿下勸走,千萬莫要動怒啊”
陳初腳步不停,不多時便跨入了花廳。
初見陳初,嘉柔不由錯愕眼前這位權傾朝野的楚王、樞相,竟穿著草鞋短褐,小腿肚上還有未來及洗凈的泥巴,一頂竹篾斗笠背在身后。
若不是那雙極其有神的星目劍眉,嘉柔差點沒認出來人。
嘉柔發怔間,陳初已抱拳問道“我來了,殿下有甚事說吧”
口吻平靜直白,熟知陳初的玉儂和阿瑜都察覺他生氣了。
嘉柔也有些害怕,小手縮在大袖中握成了小拳頭,左顧右盼一番后,卻道“曹伴伴,黃公公,你們先出去吧”
這種情況下,曹小健沒想到嘉柔竟還要將自己趕出去,不由更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