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找上官,我也找上官。
三人默默對視一眼,一齊走上前去。
陳伯康尚未轉頭,先聞見一股臭味裴蔚舒近前拱手一禮,急切道“大人,塌天大禍近在眼前,還需大人速速拿個主意啊”
陳伯康心中早已有了計策,卻故意沉吟不語,就在三人等的心焦之時,忽道“據悉,那殺人留名的何幻鋒自淮北而來,難道張營正、徐營正毫無察覺”
“”
張、徐二人啞口無言他們為淮北商幫走私漏舶保護、便利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商幫中若混入一些刺客,實在不算什么稀奇。
陳大人此時提起此事,莫不是要讓他兩人背鍋
脾氣暴躁的張多福,當場便忍不住了,低聲道“陳大人,這口鍋太大,我與徐營正兄弟二人怕是背不住”
讓商幫過境是一回事,與殺害萬俟卨岳丈的兇手勾連是另一回事
若坐實后一個罪名,抄家滅族板上釘釘
原本徐鷺和張多福因為爭搶淮北商幫過境,形成競爭關系,兩人并不算和睦,可此時徐鷺也知要和張多福抱團,接腔道“陳大人,我們兄弟二人嚴防死守,從未與淮北有任何交道大人若想將此事賴在我們頭上,我與張兄可不蒙這不白之冤”
此時徐鷺也顧不得雙方身份差距了,話里隱有威脅大不了老子投淮北,也不能束手就擒
陳伯康卻擺了擺手,溫言道“兩位誤會本官的意思了。伱二人為國戍邊多年,赤肝忠膽這一點,本官是知曉的。”
“”張、徐二人不由一愣。
方才陳大人還暗指淮南有賊人內應,現在又給予了兩人極高評價這鳥官,到底想說啥
陳伯康沒讓兩人久等,招招手示意三人靠近些,這才壓低聲音道“賊人在霍丘來去自如,必有內應”
三人皆是一驚,紛紛猜測陳大人所指的內應是誰。
接著陳伯康以疑惑聲音道“說來奇怪,羅家店旁本有那健字營常駐,可今晚霍丘知縣婁喻興卻將健字營擅自帶離,隨后便有了眼前慘案”
“大人是說,婁知縣通敵,故意將健字營帶走”張多福驚呼一聲。
“定然是他往年羅員外壽辰,婁知縣必然到場,今夜他卻沒來,想來是怕被賊人誤殺”徐鷺忙補充道,一臉篤定。
唯有裴蔚舒覺著有些奇怪那婁喻興就任知縣以來,為了抱上萬俟卨的大腿,對羅員外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怎會忽然動了殺心
再者,裴蔚舒也不太相信婁喻興有將沿江鄉紳一網打盡的魄力。
可是這些話卻不能說,如今羅家店慘案需要一人背鍋,給萬俟大人交代。
他若敢質疑,好不容易洗脫了嫌疑的張、徐二人定然不依,同時,有人背鍋,對裴蔚舒自己也百利無一害。
“如此說來,婁知縣今夜所為,確實蹊蹺”裴蔚舒表了態。
“大人,下令吧天亮后,我與徐兄將人捉了,交由大人親自審問”
張多福著急道。
陳伯康卻搖了搖頭今夜忽悠婁喻興帶離健字營,本就是他的算計,只不過是玩脫了。
若將婁喻興收押,本就擔負審訊大周官員職責的大理寺必定會將人要走,到時說不得就會節外生枝。
“暫且不要輕舉妄動。二位,叫手下將士整隊吧,咱們去追那伙賊人”
陳伯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吩咐道。
張多福卻一怔,嘟囔道“大人,事發已兩個時辰,那賊人早逃的無影無蹤了,哪里還追的來”
這話不算錯,同時,張多福也有些畏懼那幫兇悍賊人,這才不愿追擊。
徐鷺卻低聲罵了張多福一句,“蠢材咱們追上一追,日后陳大人才好為咱們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