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登時吸引的桌面上所有人都看向了董添寶。
董添寶也不藏私,呵呵一笑道“我召集諸位本就是為了此事。前些日子,老朽通過親家搭線,結識了潁州常先生”
有一人當即露出了驚訝神色,脫口道“可是那潁州常德昌”
“正是此人”董添寶露出幾分自得笑容。
這常德昌,是近年突然崛起的齊國巨富,產業涉及甚廣除了參股鷺留圩農墾某些二級場坊外,還參與了河北路牛馬市、皮革鞣制等生意。
除此外,他還是淮北商團中,最早經營淮北軍戰后戰利品拍賣、收購的商家之一。
能做這種生意,自然說明他和淮北軍關聯甚深。
常德昌也不諱言,經常向人講起,當年他還是名行商時,前往桐山參加首屆西瓜節,路遇朗山某惡霸家族沿路設卡盤剝,事后,一名桐山小馬快幫他出頭討回被訛錢財的故事
那名小馬快,便是如今的楚王。
而朗山某惡霸家族則是早已煙消云散的原蔡州都統鄭家。
這種陳年故事,歷久彌香由此得窺人生際遇之奇妙,常德昌說起這些,既為楚王立了不畏強權,一心為民的人設,同時也是他的護身符。
生意做大了,自然擔心被人覬覦,但楚王微末時的貧寒之交,誰敢打他主意
眾人短暫在心中回憶了一下常德昌來歷,不由熱切道“董掌柜,您可是與常先生有大買賣要做”
“嗯,如今咱們齊軍占了河間、深州兩府。常先生準備在當地籌建毛紡廠,諸位有沒有興趣一起搞”
董添寶說罷,卻沒收獲預想中的熱烈反應眾人擔憂的是,如今和議未成,兩府歸屬尚說不準。
就算河間深州歸了齊國,那也是兩國邊境,此次河北之戰雖勝了,但以金人的脾性肯定不會吃了這悶虧,未來幾年兩國重新開戰的概率非常大
屆時,河間、深州兩地還不得被打爛嘍
見眾人這般反應,董添寶笑了笑,卻道“來,來,吃酒”
做生意,特別是大生意,便是賭國運
不管旁人看好與否,董添寶看好楚王轄治下的齊國,反正他是準備上船了
氣氛稍有尷尬,恰好豐樂樓的賽媽媽領著一名面罩薄紗、身材曼妙,抱著一架瑤琴的女子走入廳內。
“問賽媽媽好”
“見過賽娘子”
周遭頓時響起一陣招呼聲。
董添寶這桌,有心岔開話題的一名伙伴好奇道“這名蒙著面紗的女子是誰竟要勞駕賽媽媽親自相迎”
卻有另一人道“來人該是梅瑤梅大家,我認得她身后那名丫鬟。”
“梅大家梅大家不是脫籍了么怎會再來豐樂樓這種地方”
董添寶奇怪的問了一句。
梅瑤原本就號稱琴色雙絕,是東京一等一的名妓,圍著她打轉的盡是些世家公子、頂級二代。
幾年前,她在游歷淮北時,又得彼時尚是路安候的楚王贈詞一首卜算子。
近年來,因這首上上之作廣為流傳、以及楚王聲名日隆,梅瑤也跟著成為了齊國人人皆知的大家,甚至在周國都有了一定知名度。
至于她和楚王之間到底有沒有點什么旁人若問起時,梅瑤總是笑而不語。
這番故作神秘的姿態,無疑更容易引起人們的私下議論。
由此也給梅瑤帶來一個好處,那便是沒人敢對她用強這一點,她和常德昌的心態差不多。
所以,董添寶才會對梅瑤忽然出現在豐樂樓感到奇怪,隨后細細一思忖,低聲道“看來,今晚這豐樂樓有貴人啊”
豐樂樓內院,一座獨立小院外。
賽貂蟬陪著梅瑤站在院外里頭的貴人正在談事,尚未召喚梅瑤入內,她們便只能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