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師這講話,初看平平無奇,實則大有深意”
“呃那楚王到底是啥意思”
“咳咳,我資質愚鈍,尚未參透,需回去后好好研究一番”
“”
鄒正道看了一眼柳長卿搞了半天,你這楚王的學生也看不懂楚王講了甚啊
反正大伙都看不懂,第二天的報紙,干脆都將楚王談話原文刊印了出去。
算是給了眾多關注和議的讀者們一個交代。
三月初三,談話見報后,廣大讀者同樣一頭霧水。
倒是淮北軍中畢業于藍翔學堂通識科的羅星,拿到報紙后,向袍澤們解釋道“坦率溝通是說雙方分歧很大,沒辦法談;充分交換了意見說的是雙方各說各的,吵的很厲害;持保留意見,是說咱們不同意金國的某些要求;保留做出進一步反應的權力,意思是不服再干”
五團三營營長杜三郎當即哈哈笑道“咱王爺果然是走過江湖的,連和議都要搞一套旁人聽不懂的黑話出來,哈哈哈。”
初三這天,兩國使團僅僅休息了三個時辰,就再次坐在談判桌前。
不過,雙方分歧過大,起初幾日沒談出任何結果。
像是取消父子之邦這種實際意義不大的稱號,雙方尚能達成一致。
難點集中在齊國要求將金國定、保、雄、莫四州變為兩國共管之地,以及要求金國支付戰爭賠償。
站在金國角度,四州兩國共管的條件,不管是南京路世家代言人韓企先,還是代表了金帝的李儔,亦或軍方完顏亮的嘴替完顏烏堵補,都不可能答應。
不過,這本來就是齊國漫天要價拋出去的餌。
經過一段時間的拉扯,齊國終于在三月初七這天率先讓步,取消了四州共管的提議。
可隨后,又在賠償一事上卡了殼。
完顏烏堵補堅決不同意支付賠償,李儔有心早早促成和議,卻也不敢在此事上松口金國立國二十余載,歷來都是別國向大金付歲幣財帛女子,何時向別國賠過錢
若他開了這個口子,本就已處境艱難的金帝,只怕會更不得軍心。
對此事最關切的要屬韓企先,畢竟他侄子及數千部曲還在阜城關著呢。
和議不成,韓嘗必然回不去但韓企先礙于說話分量不夠,一直不曾表態。
和議再次陷入僵局,杜兆清頗為惱怒,曾道“我方放棄四州共管,已做出了極大讓步。貴國若堅持這般,還有甚好談”
隨后,三月初八、初九兩日,兩國使團依舊每日按時按點抵達鴻臚寺,見面后卻大眼瞪小眼誰都不開口。
閉口和議兩日后,金國使團干脆留在驛館內不出門了。
好嘛,既然文的談不下去了,那就要亮亮武的拳頭了。
三月十二,白毛鼠親自帶楚王手令抵達河間、滄州。
兩日后,彭二率三千將士自河間泅渡滹沱河,爆破組一日陷高陽,三日后圍易縣。
小辛率部北出滄州,連下永清、固安、良鄉,距離金國南京府不足八十里。
在齊國河北路吃過大虧的郭安部,龜縮城內不敢出。
消息傳回,韓企先坐不住了
三月二十六,小雨。
入夜后,燈火通明的亭臺樓閣被迷蒙雨絲一淋,猶如披上了一層虛焦濾鏡,恍恍惚惚,如夢如幻,不似人間。
豐樂樓內,更是將人間富貴彰顯到了極致。
挑高前廳一角,董記緞莊的東家董添寶正在宴請幾位商事上的伙伴。
眾人都知曉,近來董老板心情頗為舒暢當年丁未老父被戕之仇,楚王幫他報了,聽說老董最近還搭上了某位豪商的線。
幾杯酒下肚,終于有伙伴問道“董掌柜,前幾日我聽老王講,您與一位淮北豪商正在談大生意,若有門道,莫忘了帶兄弟們一起發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