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
張小尹驚呼一聲,伸指在張傳根鼻下試了試,感覺干爹氣息尚算穩定,這才放心下來。
“三哥,勞煩你將干爹送到我家,請我娘照看。”
此時不是父子話情長的好時機,張小尹當即做出了安排,胡三領命,帶人將遍體鱗傷的張傳根背了出去。
此次突襲異常順利,再者已徹底沒了回頭路,眾人不約而同看向了張小尹。
張小尹伸手指向王信尸首,“四哥,將他腦袋剁了,咱們去往督撫府上,送禮”
行動派盧四升二話不說,一刀砍在了倒地的王信脖頸間,尚溫熱的鮮血噴了一地。
張小尹一揮手,帶領眾人轉身出了大獄。
刑堂內瞬間為之一空,獄子謝德祿再次打量一眼狼藉刑堂,束了束腰帶,便要跟上小尹去往王伯龍府上。
不料,剛走出一步,卻被上司彭進財拉住,“兄弟,你們真要打王督王伯龍府上么”
“這還能有假”謝德祿看了眼刑堂內那具無頭尸體,又道“彭頭,快帶兄弟們回家吧,今夜可能會亂些,無事莫要出門,以免被當成王伯龍余孽被冤殺”
可彭進財卻依舊未松開謝德祿,只見他稍顯諂媚的笑道“兄弟哥哥往日待你不薄,今晚你們欲做大事,怎能少了咱這幫兄弟我們隨你們同去,多少可添把力氣,待會你和小尹說一聲,讓我們也入伙吧”
謝德祿不由一怔,方才這彭進財還想幫王信來著,這是看見小尹這邊人多勢眾,又聽見隨各位大人攻打王伯龍,知曉了今夜榆州要變天,才急趕著入伙。
世人啊,有幾人真的心懷道義二字,不過是看誰強便幫誰。
“呵呵,好”
戌時中,城內長街兩側人家的院門外還掛著象征過年的龍鳳燈,卻宅門緊閉。
街面上已沒了人影,但某些售賣吃食的小攤販的泥爐上,還燒著熱水,冒著滾滾水煙,卻不見攤販主人和顧客。
城內十字街的府衙內外,依然有零星喊殺傳出,代表著廝殺未停。
張小尹帶著二百多人趕來時,渾身是血的營正丁國忠剛好從里面大踏步走出。
“你那邊怎樣了”
兩人一照面,異口同聲問道。
張小尹側頭看了眼盧四升,后者馬上揚起手中王信死不瞑目的腦袋,“王信已死”
“哈哈,好”
丁國忠爽朗一笑,也道“里頭也在收尾了,知府大人一家、公人差役一并歸了西。”
這話說的隨意,可隊伍中的彭進財等人卻嚇的縮了縮脖子,暗暗慶幸自己沒站錯隊。
就如這府衙內的公人,或許也有良善之人、或許某人前幾日還和兵變漢軍中的某一位把酒言歡過。
但到了此時,雙方誰都不會再顧那么多,務必要將對方物理消滅才能安心。
要怨只能怨運氣不好,輪到了今夜在府衙當值。
張小尹和丁國忠部合二為一,急急趕往督撫王伯龍的府上。
只有攻下督撫府,擒殺王伯龍,今晚才算竟得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