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擴,乃至一旁沉默不語的李儔都是漢人,可前者說起這話時,完全沒有任何不適。
李儔一臉尷尬。
和利州軍有怨的術虎卻道“三日前,我軍中三名將士在城內被人剜了心肝定是被那宇文虛中所害,此人必須殺了”
時至今日,唐擴已大概猜到那三名建州金兵,應是被齊國密諜所害,卻故意不糾正術虎的想法,反而看向了馱滿赤古。
赤古身為合札親軍都統,自是對金帝極為忠誠,和唐擴對視一眼后,卻冷淡道“駙馬,將我們召集至此,想要如何”
唐擴微一沉吟,還是大著膽子道“二位將軍我皇身處榆州,如同置身虎穴至此生死存亡之秋,我等不能再猶豫了誅妖道、三族將領,擁帝返京”
“大膽唐擴,你是想要造反么”
赤古拍案而起,怒視唐擴三族將領有沒有反心,赤古不知道,畢竟此刻都是唐擴的一面之詞。
但金帝不敢回京這件事,赤古卻清楚要不然,完顏亶也不會在正月初二日那般狼狽南狩。
赤古十分懷疑,唐擴是不是已投靠了海陵王,蒙騙金帝回京。
唐擴即便貴為駙馬,卻在對金帝忠心耿耿的赤古眼里不算個甚,若確定他投靠海陵王,赤古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斬殺當場。
唐擴自然也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殺意,訥訥不敢言。
一直未曾說話的李儔終于一嘆,開了口,“赤古將軍息怒。我與駙馬此行,皆出于對大金一片公心如今局勢,陛下不安,海陵王惶恐,我等若再行差踏錯,大金分裂之危近在眼前”
赤古對金帝忠貞,自然對金國同樣忠心,目前局面,他也頗為心痛,聞言便緩緩坐了下來,不善目光卻依舊停留在唐擴臉上。
眼見赤古還知曉大義,李儔放心許多,又道“駙馬所言不差,榆州確實乃虎狼環伺之地,我等欲救皇上,必須先將三族將領捉了,由二位親掌各族將士,方可免去危機。”
李儔原本也想說除三族將領,但無令擅殺大將,已形同造反,所以才用捉這個字眼,并且摘掉了原本在誅殺名單上極為金帝寵信的通玄。
李儔這才接著道“至于三族將領如何發落、皇上是否返京,全由皇上做主。赤古將軍,以為如何”
這個說法,赤古果然好接受許多。
只要能保證皇帝安全,赤古自然想趕快平息金國內部紛爭,沉默幾息,赤古終于道“好吧。明日我先面見陛下一回,你們切勿擅自行動,待我見了陛下之后,若勸不得,我們便明晚子時動手”
夜深,國師通玄暫住的府上,一十九名高矮胖瘦各不同、年齡從四十加之十六七歲的婦人小娘齊聚。
突然得知明日國師要將她們暫時送往南京府,頓時哭聲震天,依依不舍。
歷來風輕云淡的仙長親親這個、摟摟那個,竟也掉了兩滴淚。
直把待在此處,等待明日一早將人送出城的張小尹、胡三等人看了個目瞪口呆。
“三哥,這就是愛么”
“哎,三哥也不懂哇,看起來還怪感人哩”
是夜。
昭容柴圓儀入寢時,竟在枕下發現一封書信,拆開看了一眼,柴圓儀便止不住的淚水漣漣父皇的筆跡,她自然認得。
數十丈外,已歸了住處的合札親軍統領馱滿赤古,卻還憂心著金國局勢,輾轉難眠。
而城內多數人家,已進入了夢鄉。
自打去年除夕夜便紛擾不停地榆州,竟迎來了最安穩的一夜。
翻墻爬屋的黑衣人沒了,時常酒后尋釁的各族軍士也不見了。
榆州百姓,難得睡了一個穩當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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