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如海一聲令下,兩名鹽兵立即便上前把亢令城按倒,噼哩啪啦打了三十大棍,打得后者皮開肉爛,屁股至下的大腿一片血淋淋,當場就暈死過去。
林如海命鹽兵端來一盆冷水,嘩啦地淋下去,將亢令城澆醒,冷冷地喝問道“亢令城,你認不認罪”
亢令城雖然被打得很慘,但卻是很硬氣,搖了搖頭道“草民冤枉。”
賈環不由暗皺起了眉頭,亢令城一咬定是被冤枉的,抵死不認罪,在沒有物證的情況下,真的難以給他定罪。
林如海瞥了一眼陪審的巡按御史焦芳,似乎有所顧忌,不敢再用更狠的酷型,免得落下屈打成招的口實,于是命人把亢令城押回牢房中擇日再審,同時派大夫替其治傷包扎,免得一時傷重不治掛掉了。
亢令城經過簡單的包扎治療后,被鹽丁押回了牢房中,其長子亢大智就關在隔壁,見到父親氣息奄奄地被抬了回來,不由隔著鐵柵失聲叫起來“爹爹”
亢令城擺了擺手,虛弱地道“放心,你老子還死不了。”
亢大智松了口氣,恨聲道“林如海竟下如此狠手,想屈打成招,真杠為讀書人也”
亢令城哂然道“林如海手上沒有物證,黔驢技窮了,自然只能靠刑訊逼供,只要咱們死口咬定是被冤枉的,他便奈何不了咱們。”
亢大智低聲道“話雖說如此,但時間一長,只怕會出意外,別的不說,就是厲山這伙人,平時也替咱們家干了不少臟活,若是供出來,咱們父子二人只怕也要性命難保。”
亢令城面色微沉,厲山是亢家豢養的打手,殺人放火,剪除競爭對手的事可沒少干,手底下少說也有十條八條人命,若供出來,確實不得了。
亢大智又惴惴地道“都怪孩兒自作主張,動用了厲山這群人,否則他們也不會落入賈環之手。”
亢令城嘆了口氣道“這不能怪你,只能怪賈環此子太過妖孽了,小小年紀竟有此等手段,若是換了其他人,只怕早就中了你們的圈套了。”
亢大智禁不住懊惱地道“這小子三番四次壞咱們的事,莫非真是咱亢家的克星不成”
亢令城沉聲道“先不管此子,等脫了此難再想辦法收拾他吧。至于厲山,他是識得厲害的,知道什么該講,什么不該講,除非他不要命了不過,正所謂夜長夢多,時間一長,的確容易節外生枝,得想辦法盡快脫身才行。”
亢大智猶豫道“爹,那些人還毫無動靜,不會是放棄咱們了吧”
亢令城冷哼道“他們敢,想吃干了抹凈,門兒都沒有,他們若敢見死不救,那便別怪我亢令城魚死網破,放心吧,那幫家伙怕死得很,指不定比咱們還急呢,再堅持幾天,他們定然會采取行動的。”
亢令城父子兩人正低聲嘀咕著,四名鹽兵拿著水火棍和鐵鏈打開了亢大智的牢門,喝道“犯人亢大智出來,林大人提審”
父子二人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然后亢大智便鎮定地轉身向牢門走去。
一座別院中,姬進孝陰沉著臉坐在主位上,而洪文軒和戴立二人則分坐于客座上,手里端著茶碗,同樣一副神色凝重的樣子。
“林如海非但不接受你們的宴請,回到衙門后還立即提審犯人,呵呵,這是要趕盡殺絕呢”姬進孝陰聲狠氣地道。
洪文軒惴惴地道“林如海此番死里逃生,只怕是不肯輕易罷手了,亢令城若抗不住松了口”
這時,卻有三名小太監,分別捧著三只木箱走了進來。姬公公愕了一下,皺起眉道“什么東西”
為首那名小太監神色古怪地道“剛才人送到門口的,指名獻給公公和兩位大人,還讓立即送進來,否則會誤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