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吏部擬的以失職罪革職查辦平安縣縣令的公文,與工部與戶部等擬定的賑災案,都送到花素律手邊。
二部等官員商議,暫先由臨安縣的江南道余州,經河道送十萬石糧與二十萬兩白銀。
經估算,加上當地原有倉存,最短可支撐一月左右,若災情不重大抵可撐到秋日里。
一月的時間,八百里加急,地方上報的有關受災的詳情奏疏早已抵達雍都,根據災情雍都派發后續的賑災糧錢,也可在地方用光倉存前抵達。
花素律覺得有些不妥,雍都到劍南道陸地約走一個多月,水路周轉,最快也要半月余。
若是幾十萬石糧,只會走得更慢。
最關鍵的問題在于,最先撥去的糧,是否夠用。
但在查閱史冊中過往賑災事件后,花素律也沒看出個究竟,最終只得先批了上報的公文。
嘴上說養好身體,隔天凌晨四點坐在明堂上猛烈咳嗽的花素律,在聽眾位卿家第三次齊聲“皇上保重龍體”后,不得已頭暈眼花的宣布退朝。
自這天后,花素律對多多鄭重宣布,以后上朝再也不戴死重還拘束行動的冕旒冠了。
養病期間少處理政務,不面見大臣。
古代沒有電玩給她打,沒有短視頻給她刷,人免不了無聊。
無聊透頂的花素律決定,復蘇她前世每日必練技能書法。
她前世年幼起學習書法,又是x大文學系書法生,作品拿過好幾次國獎。
一手字,寫得不敢說媲美書法大家,但自有風骨神韻。
可原身的字不怎么樣。
具體有多難看嘛屬于花素律每次憑肌肉記憶寫完,仔細一看都會眉頭皺半天的程度。
于是花素律開始上午看折子處理政事,下午練書法。
只是睢寧、平安的事一直都放不下,她每天都要從心里翻出來尋思琢磨,也不知是不是心里總揣著事的原因
退燒后病遲遲未好,直到數天后,仍是咳嗽無力。
開始花素律被害妄想癥發作,懷疑有人下毒,畢竟想害她的“刁民”不少
可等叫來章太醫把完脈,章太醫的陳詞基本是沒事,單純你太弱了,與其想有人下毒,不如想想怎么保養身體吧。
待體力好不容易略恢復些,花素律趕緊上朝處理政務。
此時距離平安縣災情上報,已經過去快十天。
“現在平安縣災情如何”
花素律今日沒戴冕旒冠。
她盤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左右配以簡單金釵,簡潔端莊不失體統。
反正她現在是病人,那個言官敢抨擊她,她就罵對方缺乏同情心へ╬
戶部走出人來“回皇上,平安等縣回報已到,預計平安有三萬受災百姓,其他四縣,共計約有萬余。此數,與早前各部所估相符。”
花素律皺起眉“什么叫預計不是說了,讓地方上報各家各戶詳細的受災程度嗎”
古代辦事效率慢,若是回稟慢些,花素律也能理解,但聽不懂話是怎么回事
下頭的官員一時給不出回答。
花素律悶聲半晌,又道“余州的糧可否足夠災地使用”
下頭一陣默不作聲,沒個人站出來回答。
“柳相”花素律忍不住發怒,開始點名。
柳常德不卑不亢地走出來,俯首抱禮“回皇上,早前準許賑災糧船通行的公文已經發到余州,大抵近幾日會到平安縣。”
也不知是不是下頭的人互相打太極,合著現在是什么都不知道
這還真是,誰都不急,只有她這個皇帝急
花素律首次痛恨起古代的通訊
放在她那個時代,這不就是一通電話,一封郵件的事
現在可好,就這么點事,折騰這些天,進展零。
花素律壓抑著怒火,處理些大大小小不要緊的事,趕緊下朝。
回到光明宮,她獨自一人在書房來回踱步。
思索幾日,平安縣災情進展到現在讓她發現個問題。
朝堂上可信之人太少她著實緊缺人手
不止是在朝中,還缺能到地方上做事的人。
若以這個世界的常規,她想在一定程度詳細了解地方,會派東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