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利智正在書房里發愁,房門忽被人咣當一腳踹開。
來人像只八條腿的螃蟹,揮著鉗子,張牙舞爪地闖進來“大哥我聽說皇帝要選秀”
“沒規矩滾出去”武利智坐在椅子上斥他“重進”
門口的武利盈呆了一瞬,道“大哥現在是講這些的時候嗎”
“出去”
倆人血緣上雖說是兄弟,但父母走得早,家里一應事都是武利智在管,弟弟也是他拉扯大,于他而言和半個兒子差不多。
反過來,對武利盈而言,大哥也和半個爹娘差不多。
武利盈不情愿地誒呀一聲,轉頭甩著胳膊出去關上門,站在門外扯著嗓子大喊“哥哥弟弟有事找你,方便見弟弟一面嗎”
屋里武利智想給他兩拳
“進來。”
哐一聲,門被暴力推開,武利智粗黑的劍眉皺得更緊。
“大哥”武利盈匆匆走到面前。
他抬手止住弟弟的話“是真的。今兒早朝皇上剛說。我若想的沒錯,你定會入選。”
“什么呀”武利盈瞪眼睛大喊,滿臉寫著“不愿意”三個字“我大好的男兒,干什么進宮去”
“伺候女人”這幾個字他說不出口。
嘴巴張合半天,最后只指向皇宮方向一甩袖子“我不去死都不去”
武利智肅目看他“你不去,就是抗旨。”
這句話相當一桶冰水澆在頭上,登時讓武利盈冷靜幾分。
抗旨是死罪,不止他要死,全家都要死。
他厭煩地想了想“哥,就她”
他靠在他哥的桌案上,伸出兩條胳膊比劃“她兩只眼睛溜大,長得干巴巴,樣子和螳螂成精差不多,你真讓我去和她睡覺”
花素律還是公主的時候,武利盈曾在某位皇親國戚的宴會上,遠遠見過一眼。
皇家的公主皇子他見過幾個,花素律那么丑的,是獨一號。
整個人像被吸干精氣的骷髏,皮包著骨,憔悴得不像話。人又陰森沉默,讓人生不出親近或同情的好感,只想遠離她。
武利盈年紀小,思想單純。
對女人的觀點目前只到,那家的花娘胸和屁股大不大、腰細不細、臉俏不俏。
至于什么朝事、政治,他從不去想。
兄長仕途已達巔峰,即便他入仕也注定不會有大成就。
況且他也無心這些,只想玩樂。于是不思進取,整日和一眾大家子弟縱情享樂。
加上人沒架子,遂三教九流都有識得的,好在為人還算端正,因此只能算半個紈绔。
“不是我讓。”武利智嚴肅糾正他“是圣意選召。”
“什么圣意”武利盈不耐煩地甩袖子“反正我不去,誰愛去誰去,實在不行你報我死了吧我離家出走,浪跡天涯去”
武利智曉得他說的是氣話,因此沒接,等他后文。
誰成想,這倒霉弟弟氣鼓鼓地想了半晌,轉過頭來句“哥,你不是大將軍嗎要不你反了吧你當皇帝了,我就不用和螳螂精睡覺了”
武利智被他說的話嚇了一跳,連忙斥罵“閉嘴你渾言什么你在外頭也這么說話”
倒霉弟弟嫌棄地斜他個白眼“哥,我在你眼里是傻子嗎”
反正沒多聰明。武利智在心中暗想。
在他眼里,弟弟有點小聰明,但從沒用到正地方。
好比弟弟習武的天分遠高過他,但就是練得不如他。只因心思都放在吃喝玩樂上,全不在正處用功夫。
武利盈巴巴兒地湊過來“哥,我沒開玩笑,為了弟弟的終生幸福,你反了吧”
武利智反手將他推開,站起來對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滾你張嘴閉嘴就是反,你想沒想過祖宗的臉面放在哪兒”
武利盈捂住屁股跳開些距離,氣道“照你這么說,現在的皇帝也是反臣之后。他們當初都沒顧臉面,咱們顧什么”
“越說越渾”武利智瞪眼罵“我真是放縱你太久了”
“哥”武利盈喊得比他還大聲“難道你就看著我進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