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賀掃了眼那個小太監
他趕來時見花素律全然一副狼狽神態,本是滿心不屑,更不想去理皇上會不會死的問題。
但金吾衛、廠衛,還有其他官員與他不過前后腳,若放手不管難免落人口舌。還不如伸把手,既免了被懷疑,還能得個救駕的美名。
姜賀一雙粗眉忽地緊皺起來,他覺到皇上沾滿灰的柔夷搭在他手上緊了緊,踉蹌一步,似是用力攥了他幾下,隨即便松開,佇立一側。
皇上低著頭,姜賀看不見她的表情,理解不了原由。
只是看這姿態,像是被嚇壞了一般
姜賀看她這滿身塵土,灰頭土臉的樣子,更覺女人膽如鼠,著實難登大堂。
本在河道附近觀賽的皇親貴胄聞訊趕來,金吾衛與廠衛齊齊跪在不遠處“臣等救駕來遲。”
緒正騎著馬噠噠地跑來,越過眾人來到花素律面前“東廠護衛不當,臣向皇上請罪。”
不止是東廠,方圓亦帶羽林軍下跪請罪。
花素律以袖掩面,冷冷地瞥了一眼身形高大的緒正沒有說話。
“本侯聽說,廠衛每年軍費花了不少,軍器裝備一向是最好,訓練嚴苛沒想到就是這個樣子”
姜賀裝作和下屬說話,聲音卻大的許多人都能聽見,其語氣極具嘲諷“眼下還商量著是否裁軍,依本侯看,還商量個什么先裁了廠衛,能省不少錢呢。”
他和下屬毫無顧忌地發出譏笑,緒正的臉色發青難看的厲害
不遠處眾位官員面色各異,互相用眼神交流,或是竊竊私語。
“啪”
一聲響亮清脆的耳光如一聲響雷,震徹所有人的耳朵,眾人無所預料的見皇上一巴掌甩在緒督主臉上。
眾人臉上皆是錯愕的表情,莫說他們,緒正一樣未曾預料到。
他白皙的面側映著火光,火辣辣的疼,等他雙目滿含殺意的回視時,皇上已經甩袖子往御攆上,起駕回宮。
華麗的御攆愈行愈遠,緒正額上頸側青筋突起
姜賀在一旁瞄著,眼角眉梢露出點難以言說的笑意。
遠處江若谷、武利智騎在馬上看皇上的車駕起行,火政局的救火的水龍車剛剛開到路口。他倆看了眼已經燒了一半的樓,火勢蔓延到四周。
就算澆滅火,這片居處也毀了,來日只能重建。
“東廠的布控有問題。”江若谷望向四周,那邊東廠正在清理刺客的尸體。
武利智哼道“那又如何只要那位容得下,這都不是問題。”武利智瞥了江若谷一眼“王爺,操心人家的東廠,不如操心你手下的人吧有人要請罪了。”
他說著,用下巴點了下遠處正協助火政局滅火,組織百姓撤離的左金吾衛。
江若谷表情千年如一日的毫無起伏“按區域劃分,此片確實是左金吾衛負責的區域。”
武利智臉上本洋溢著幾分笑,但聽這話后,表情霎時一僵。
江若谷轉過頭看著他,淡然道“但今日端午,左金吾衛主要負責河道周圍安全秩序。其余區域,是由京衛衙門和右金吾衛。”
“大將軍說得沒錯,確實有人要請罪了。不過,應該不是左金吾衛。”江若谷說完輕喝聲“駕。”,騎著馬悠哉地離開。
武利智看著燈籠下,馬屁股一扭一扭的,馬尾巴一下下掃著,只覺嘲諷得厲害,嘴里忍不住連出一串國粹精華。
“大將軍生什么氣呢”姜賀將佩刀遞給侍從,捋下胡須笑意滿面地走過來,對武利智拱拱手。
武利智瞬變了張臉,笑道“皇上遇襲,幸虧鎮關侯來得及時。”
姜賀沒對武利智轉移話題表示什么,更沒對他意有所指的話表示不快,反還和氣笑道“本侯與大將軍是一條路上的,何故對本侯如此態度呢大將軍該防備的,可是旁的人”
武利智順著姜賀的目光,看到遠處面色鐵青的緒廠督正對下屬重拳出擊,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姜賀頓了片刻,抱禮笑道“明日起端午休沐,本侯有幾壇從嶺南帶來的好酒,不知大將軍可愿賞面,來與本侯小酌幾杯”,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