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卿,帶人下去”
明艷的面龐上是極致的冷酷,就那么淡然的,毫不留情的宣告了上百人的死刑。
角落里的緒正垂下眉眼,恭敬地鞠躬抱禮,菩薩樣厚潤的唇勾起絲難察的殘酷與得意的笑。
莊嚴高大的太廟內響起慘叫告饒聲,配合拖拽聲漸遠。
花素律踩著聲音離開太廟。
彌漫的香燭味中她嗅到一絲血腥味,盡管知道沒有人敢在太廟對這些人動手,那絲血腥味不過是自己的錯覺,但花素律仍覺得真實得可怖
如今,她已能這樣淡定的決定幾百人的生死
這怪不了她。
眾人眼看東廠的人將那幾名大臣拖拽出太廟,所有人知道這沒有完。
不多時后,這些人的家人也會被抓進昭獄。
等待他們的會是什么
若能一死了之,或許還是最好的結果吧
幾名高官各懷心事地互相交換眼色,張庭神色復雜地站在太廟內半晌,末了他看了看殿內供奉的一時數不盡的牌位。
風動幡搖,他滿面愁憂地離開太廟。
丞相柳常德面上依然是他常年掛著的輕,輕松又淡然,極具親和力。
但在經歷方才一番事故后,他的這種笑容反讓人覺得恐怖
攝政王江若谷沒有表情地與大將軍武利智對視一眼,隨后掃了眼先帝的牌位,背手離開。
武利智起步要走,但見鎮關侯姜賀似有所言地看過來。
他曉得這是有話要講,但這里不是地方,他微點下頭,出了太廟。
人紛紛離開,姜賀自也不會在留。
正要走時,見國安遠遠地朝他小步跑來,邊跑邊抬手,似是怕他走了
姜賀有幾分不耐地停下腳步,捏著腰帶睥他走近。
“侯爺請留步。”國安笑盈盈道。
“有事”姜賀眉頭微皺。
國安見他面色不善,嫌惡與不屑都顯眼的掛著,但仍溫和笑道“皇上召您過去,侯爺請隨我走吧。”
姜賀聽了眉頭更緊,但又無法拒絕,只得在國安的引路下隨行過去面圣。
他過去才知皇上并沒有回內宮去,而是在外宮琉璃臺內,距離太廟不遠
“臣拜見皇上,不知皇上召臣來,所為何事”姜賀跪地行禮,語氣卻不甚恭敬。
花素律聽到聲音回過頭,見他跪在地上,急急來扶“愛卿快起。”
皇上如此態度,讓姜賀一時愣怔,不知皇上出的是什么牌,何以對他是這個態度
只見皇帝眉頭緊鎖,愁容滿面,與方才在太廟的冷酷截然不同。
他迷糊地道了謝,起身看看周圍侍從全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他和皇上。
“愛卿陪朕走走”他聽皇上嘆了口氣,輕聲說道。
姜賀自說不得不肯,拱手應下,與皇上在琉璃臺溜達起來。
他不知皇上為何要召他來聊,但他心里有鬼,自然防備萬分。
“朕以女子之身居圣位,天下議論紛紛,愛卿是如何看待朕的”
姜賀聽皇上如此,心中悶悶的滿是疑惑。
他會如何看,當然是認為她不配居此位,否則也不會覬覦寶座。但他不傻,必不會將心里話講出來。
“天下位置眾多,莫不是有能者居之。皇上登位,乃天意所歸,天下自當臣服。”
姜賀存有野心,又不敢在此時直說,只得彎彎繞繞地講了一句場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