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利盈被拽得晃晃悠悠,帕子打臉上也不氣不惱,還笑嘻嘻的。
手里攥住帕子不講別的,一心就鉆在生孩子的問題上“總不能我成親比我哥早,最后我兒子還管他兒子叫哥吧我都叫他一輩子哥了”
他笑著貼過去,像說悄悄話似的“我要求也不高,甭管是小子閨女,有一個就成。”
“滾開。”花素律推開他,氣急般下榻穿鞋站起“你別想了朕是不會生的”
話出口,花素律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失言,不該和武利盈說這話
身后武利盈面色有幾分消沉,不過思索一瞬后,轉而又是一片燦爛“我就是說說,不生就不生吧左右我才十六,真要有個人喊我爹,想想還怪別扭的。”
他跟著跳下去,晃到花素律面前,賤兮兮的俏皮道“記得你欠我個賞啊晚上去我那兒喝酒”
說完也不等花素律應不應,背著手就晃悠沒影了
良久后,花素律皺眉嘆了口氣。
也不知剛才說的話,會不會讓武利盈多想罷了,大家心里門清,他和柳茂嘉都是用來牽制大將軍與丞相的工具。
不生孩子這種事被聽說能有什么
難不成還特意給敵人留個牽制她的把柄嗎
花素律叉著腰,反正肚子長在她身上,誰還能逼她這個皇上生孩子
武利盈離開后出去溜了一圈,最后爬到一顆老樹上,叼著樹枝乘涼。
他的腦子里不斷回放著方才花素律說不生孩子的情形
花素律說話時的表情是那樣憤怒決絕,說武利盈不寒心難過,那絕對是假的。
武利盈想起自己入宮的原因,不禁疑惑,花素律究竟是真的不想有孩子還是,只是不想與他這個控制權臣的工具有一個孩子
他叼著翠綠的樹枝想了許久
風吹樹葉撲籟籟的細響不絕于耳,幾只不怕人的鳥雀落在他周圍,時不時發出幾聲清脆的叫聲。
陽光透過重重交錯重疊的樹葉,帶著溫度落在他的臉上
如今朝中究竟是何形勢,武利盈不大清楚。
但入宮前偶聽哥哥及好友們所言,能了解到花素律這個皇位坐得并不是很安穩。
武利盈記得有一次在書房前聽到哥哥和副將說話,得知自花素律登基后,邊境被騷擾的次數也在逐步上升。
與羅剎國之間雖沒有爆發大的沖突,但顯然,羅剎國心懷鬼胎,在不斷試探
連與大俞合約契好數年的西芒,也逐漸不安分。
武利盈不理政事,不代表他看不明白道理。
他曾聽市井里的貨郎說過,禿鷲會聚集在將死之人附近
外部的蠢蠢欲動,或許就代表內部的不安穩。
武利盈將自己代入到花素律的對立面,想如果花素律懷孕生子,會希望出現什么狀況
聽說女人生子猶如半只腳踏鬼門關,那花素律若在生子時駕崩,也不是尋常。
屆時大抵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又或群雄逐鹿。
外邦若再趁勢入侵,那中原大地,便要四分五裂
武利盈坐起身來,樹枝干因為他的動作不明顯的晃了晃,但他仍坐得穩,身子不要不晃。
他有些自責,怪自己沒有替花素律考慮過處境,就自講自話的一遍又一遍說什么也難怪花素律會生氣。
轉念一想,武利盈意識到件事
這是不是意味著,花素律還沒有和其他人行過夫妻之禮
畢竟男女行房,是否會有孕誰也說不準。
憑他觀察,花素律對身體相當愛惜,應當不會貪圖一時享樂而去吃那些避孕傷身的藥,。
武利盈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喜悅,方才的愧疚也被壓過。
想到自己喜歡的姑娘還可能完全屬于自己,不用和別人分享,武利盈便覺得快意。
可他又覺得別扭,身為一個男子,竟要與旁人分享自己的妻子
是既覺得憤怒,又覺不可思議
從前武利盈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現在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女人為什么愿意與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啊她們不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