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念這才明白,自己說錯話惹到王爺,只能懊悔的在這個話題上住嘴。
轉而對勿忘悄悄說“咱倆不要說話了,快點收拾吧。”
但這一句也被江若谷捕到耳朵里“不必急,慢慢弄。”
這下不止勿忘不懂,連勿念也不明白了。
江若谷抱著手臂,微微睜開眼,低聲道“總得給他們留點時間”
另一頭,張庭回去立刻叫人去通知張風山,有人彈劾自己,皇上要派人調查的事。
仆人以為老爺是要讓二爺幫著包庇大爺,于是也沒細問,趕忙答應,跑出去馭馬匆匆奔往雍都府邸報信。
次日一早,江若谷坐著馬車到了張府門前。
抵達時,張風山已經立在門口。
“王爺。”張風山從臺階行走下來,對江若谷作揖行禮。
算年紀,他二人差不太多。
但一個平民出身已經是王爺,另一個出身貴族,結果官帶上連顆玉扣子都沒有。這難免讓張風山生出些自慚形穢的想法。
難怪老人都說,人比人氣死人呢
江若谷冷峻的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地對張風山點下頭“你兄長母親呢”
張風山早聽得消息,并不意外“家兄被罰家法,一直在祠堂罰跪。家母得知消息后太過驚憤悲傷,病倒了。目前內子在照顧家母與嫂子。”
江若谷只是聽著,沒有任何回話。
張風山禮節周全地將他往宅內引,邊走邊說“王爺,您到此處是奉了旨意,在下不敢慢待拖延。但家母與嫂子是女眷,且現在身體不便,您看能否晚些再找她們問話”
江若谷看他一眼,道“其他人呢”
張風山領會江若谷的意思“當日目睹事情經過的人,在下都整理了名冊,稍后請王爺查看。那些丫頭在伺候。有兩個受傷的,一個難以起身,另一個可以抬來問話。”
他叫人獻茶上來,自己繼續對江若谷說“另外,有幾個小廝已經候著了,您隨時可詢問。內子也可隨時過來。”
“您放心,我們張府上下一定遵循皇上旨意,配合王爺您調查此事,絕不會如外人所言,包庇輕縱任何人。”
張風山忙活得厲害,可江若谷卻不緊不慢。
他接過茶,用茶盞蓋撥了撥茶葉,慢悠悠地飲了兩口。
張風山站在一旁,面上聲色不動,實則忐忑不安。
二十幾歲能成攝政王,能力必然非同一般,他的伎倆夠不夠在這位王爺面前晃,他還真沒有信心。
況且,這位王爺究竟站的那條路,張風山也不夠清楚。
一點。
那怕攝政王只有一點是站在鎮關王那一派的,這事,怕是都不好說了。
好在大嫂念著家里其他人,不會追責。
此事上,或許會因此留有一絲余地。
張風山暗暗深換口氣若是父親被此事連累,憑他現在芝麻綠豆大的官職,實在難以支撐門庭。
若是,他再多有幾分本事,爭點氣就好了
行宮里,花素律是急得團團轉。
為了張庭的事,她連夜翻看了過往鬧得比較大的一些涉及家暴的案卷。
當夜本該去武利盈處留宿,她都沒去,留在清心小筑全心扎在卷宗里。
搞得武利盈以為是之前他甩臉子走了,花素律故意氣他,甚至可能是為了那個癱子于是武利盈也賭氣不理她。
花素律自穿越后,久違的又通宵一回。
她不僅看了舊案,還仔細查了律法。直到第二日傍晚,才歇下。
在大俞律法上,男子家暴,只要不致死實在不算個事。
如男子毆打妻子,妻子告官,若沒打傷,則不管。若打傷,輕傷杖責,重傷收監。
而這有個重中之重的前提是妻子告官。不告,那怎么打都是不管的。
除非打死
若是打死了,也不是什么“家暴致死罪”,大俞律里沒這一條。
這是要另算成“殺親罪”處置。
但也看情況。
如妻子與人通奸,或毆打虐待公婆,又或毆打丈夫致傷,丈夫都能夠打死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