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安那頭得到信,就派人封鎖現場,對尸體進行保護檢驗。
武利盈所住的宮室早被侍衛圍起,他本醉酒在床上呼呼大睡,出事后就被哭天喊地的流云叫起。
渾渾噩噩還不知怎么回事時,國安的人就到了他的宮院,將他單獨帶走調查。
花素律惴惴不安地等到傍晚天擦黑,國安才帶人來向她稟報案件的進度。
現實并不理想
“據查,昨夜趙公子受邀與武公子共飲。起先有宮人伺候,后來宮人退出,只有他二人在屋內。”
國安對花素律一一講述審問結果“期間有宮人聽到武公子斥罵譏諷趙公子,如是“我還當你是個東西,原來如此下作””
國安咽了下吐沫,省略了好幾句不堪入耳的罵街。就連說出來的這句都是他稍加潤色些許,以免污了圣聽。
“然后呢”花素律不耐地皺眉。
這般大喘氣地說話,真是要急死她了
“之后他們聽到趙公子賠禮道歉,叫他們取酒菜來,兩人繼續飲酒。第二日晌午,宮人發現趙公子死在房內”
“等等”花素律發現問題“武公子呢”
國安鞠個躬,應道“是了,問題就在這兒。武公子自己說,他在爭吵后不久就走了,去花園喝酒賞月。后半夜時回到自己宮睡覺,沒驚動人。但蓮雨閣的宮人們都沒見到他離開。”
花素律嘖了聲,恨鐵不成鋼地罵“這混小子素來不老實,準不定又是沒聽話翻墻跑的”
頓了頓,花素律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正了下神色道“他再如何跑動,總該有人看到。花園處的太監宮女,還有他自己宮的人呢他們可有看見,能證明的”
國安面上犯起難地搖搖頭“花園到夜里沒有宮人值班,只有侍衛按時辰巡邏。至于武公子自己宮的人,他們倒是都說看見了”
國安話停滯住,沒繼續再說下去。
親近之人的證詞是無效的,花素律沒等聽完,就明白國安話里實際的意思是什么。
她嘆口氣。
現在的情況對武利盈實在不利,他先是與死者一道喝酒,之后又與死者發生沖突,出言侮辱死者怎么看他都有行兇動機。
案件中唯一矛盾的地方,就是武利盈說自己爭吵后不久就走了,但宮人們卻說他與趙公子之后還有繼續飲酒。
若是說兩方之中必有一方說謊,蓮雨閣那么多宮人,每一個都會說謊
如果蓮雨閣的宮人們是真話,那武利盈
可花素律想不通,武利盈有什么理由要殺趙旭
就因為一兩句口角
花素律雖不知他們說了什么,但她清楚,武利盈絕不是沒心性的人,不可能因幾句口角殺人。
若說酒后沖動,更不大可能
她和武利盈喝過酒,武利盈大約是什么量、酒品如何她是見識過。絕不是那種,喝點黃湯就不知天南地北的人。
花素律越想越是茫然,逐漸茫然化作焦躁。
她憤憤地捶下床板,發出悶悶的沉響。
國安見狀,當即跪下叩頭“奴才無能”
花素律煩躁地轉開頭
說她一點不埋怨國安,那是假的。
但國安素來忠心,辦事踏實。她這埋怨縱然有,也十分有限。
“尸體呢”花素律隨口問了句。
國安立刻回答“仵作已證實,趙公子確是被人扼住頸部,窒息而亡。”
花素律聽這,胸腔中悶得更加厲害這不是什么進展變化都沒有嗎
真是的怎么會出這種事
要人證沒有,要物證也沒有。
這種情況,就好像是在告訴花素律,答案只能是武利盈做的
等等。
花素律表情忽地變了變。
剛剛國安說什么他說趙旭是被扼住,窒息死的
花素律察覺到點問題,她轉頭忙問國安“趙公子是窒息死的沒有別的傷比如,頸椎錯位斷裂之類的”
國安抬頭看看花素律,細縫眼里琢磨老半天后,小心翼翼的,對花素律認真地說“皇上,這種傷,可以有”
花素律聽得一愣,隨后反應過來,被他這話氣得嘶著倒抽口氣。
表情擠在一起,分外無語地嘟囔“誰跟你說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