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剛感覺到異樣的觸感,就聽一聲不那么清脆的咔吧聲,在夜色里分外清晰。
一截斷裂的樹枝在花素律腳下安靜的躺著
花素律沒有為這支樹枝分神,她的注意力都在這座破敗的冷宮。
腦海里猶如炸煙花一般閃過數道畫面,不遠處,一扇半遮半掩的歪門吸引了花素律的視線。
剛剛腦海中閃過的畫面里,在相同的夜色下,這扇門還沒有壞成這樣。
門面上的明紗,都還是完好的
內心中無端升起一個念頭,在這扇門里,似乎有什么秘密在吸引花素律去探視。
花素律沒有抗住好奇,不顧緒正等人的引路,自顧地往那扇門前去
她皺著眉頭,伸手向那扇門靠去。
一瞬間,腦內閃過幾個畫面,與她眼前的景象重合似乎多年前,也曾如現在,去碰著扇門。
忽地,花素律怔怔地停住手。
腦中又是幾個短暫的畫面閃過,好似是從門扉上明紗的縫隙里向內窺視
在聽到那聲音的一瞬,腦內的畫面戛然而止,花素律剛碰到門的手驟然彈開收回,如被雷擊般。
“皇上”
身后幾人在叫,花素律卻全然沒聽到站在原地。
她不可思議地注視著那道門,看看門,又看看自己的手
不會錯的,原主曾經一定重復過同樣的事。
那腦海里,原主看到床上的女人
花素律不知緣由地撇開頭,想逃避什么般不顧他人目光,步履匆匆地離開。
花素律有一個念頭,那床上的女人怕是可心底里像是有一個聲音不停否定她的想法。
這個念頭花素律也不敢確定,但她知道一件事
沒有一個孩子,愿意承認自己的母親會做出那種事
或許,這就是腦海閃過片段里,原主那么抗拒的原因
花素律橫沖直撞地奔向冷宮深處,周圍廠衛們持刀攔住冷宮里那幾個瘋瘋癲癲的廢妃,不準她們從門里出來。
這里的一切,對花素律而言是那么陌生又熟悉。
她認識,卻又毫無目的地在冷宮里亂走。即使明知現在應去找祿天厚,心里也亂哄哄的不知去處
“皇上。這邊。”
直至緒正三步并一步,箭步攔到她面前,才將亂沖的她帶到正路。
祿天厚所在的宮室外圍了五六名廠衛,他們見到前頭為花素律開路的緒正,立即撩起衣擺,單膝跪下,俯首行武禮。
沒人叫起他們,這幾人就立在原處,紋絲不動。
“皇上,臣陪您吧”緒正俯首,低聲詢問道。
花素律眸中冷得駭人,隱約又有神色未定“祿天厚,會傷朕”
那雙細長的微挑的眉眼溫和地望著花素律,輕輕搖了搖頭。
“不會。”緒正聲音不高不低回答“他自己活不活,如今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家能不能活”
花素律確信,緒正這話,只有前面那兩字是說給她聽的。
至于后面的
花素律看向關閉的室內方才緒正的音量,想來里面的人能聽得清楚。
“既如此,朕自己去即可。”花素律冷漠道。
她偏頭對后頭跟著捧托盤的小太監道“你們將東西放進去。”
說罷,花素律踏步往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