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四滿口答應,隨即看了眼外頭,估摸著也該回宮里去了,便提出了離開。
“夫人,時辰不早了,屬下也該回鎮巡司去了。”
蘇末頷首,她并未自己起身送行,而是看了眼顧管事。
顧管事了然,微微側身,“我送你出府。”
木四點頭,對著蘇末拱手道:“屬下告退。”
隨即轉身離去,只是才走了兩步,又想起一樁事來,連忙止住腳步,轉身看向蘇末。
“瞧屬下這記性,統領傳回的信中有交代,待大公子下山后,每日卯時四刻抵達鎮巡司,由鎮巡司內的黑甲衛教導習武。
如今屬下有空,明日屬下會掐著時間過來接大公子去鎮巡司,待屬下離開后,鎮巡司每日也會派人來接大公子過去。
屬下今個去接大公子回府時跟其說過此事,但怕大公子一時忘記,還勞夫人明日派人早些叫大公子起來,莫要耽誤習武。”
蘇末沒想到,顧欽寒遠在邊疆,既然還能顧及到顧平安習武一事。
異樣的情緒在心底蔓延,但臉上神色依舊,她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目送著顧管事送走了木四,蘇末撇了金珠一眼,隨后往外面而去。
金珠心領神會,吩咐其他人把碗筷收拾好了去,又點了個人,讓他利索些讓人送熱水去后院,把事都安排好了后,快步追上蘇末。
夜色漸濃,蘇末洗漱過后,并沒有回臥房,而是去了書房。
燭光搖曳,蘇末看著布滿字跡的信紙,腦海中卻是回響著木四說過的話。
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有的時候,還是難免會被情感左右,失了神智。
斗轉星移,也不知過了多久,簌簌作響的寒風從窗戶鉆了進來。
涼意撫臉,蘇末回過神,眼疾手快的按住差點被吹飛的信紙。
字跡已經干了,蘇末將信紙收入信封中,并隨手抽了本書給壓住。
守在門口的金珠也感受到了突然而來的寒意,想著自家夫人洗漱后僅僅穿著一身里衣,連忙去耳室取了一件披風來。
“夫人,時候不早了,可要回屋歇著去?”
蘇末揉了揉眉心,沒有回應,只是站起身,任由金珠把披風給她披上。
雖說披著披風,可金珠還是怕蘇末著涼了,又動了身,打算把窗戶關了去。
誰曾想蘇末卻是制止了她。
金珠不解,但也沒有多問,乖乖地站到了一旁。
蘇末走到窗前,寒風并沒有減弱,反倒是有變強的趨勢,打在臉上,刺骨的涼,散落的頭發也被吹的滿天飛舞。
蘇末面色不改,她微微仰頭,望著高掛枝頭的彎月,抬手拉了拉披風。
理智漸漸回籠,心也越發的堅定。
冷清的月光灑在她身上,為其鍍上一層朦朧的銀輝,宛若不問世事的神明,眉眼之間帶著淡漠與孤寂。
金珠一時看的有些怔愣。
不知為何,她竟是覺得這樣的夫人,透著幾分脆弱。
蘇末可沒有受虐傾向,既然已經冷靜下來,便轉身,往臥房走去,明日還得去農司局上值呢。
臨出門時,她也沒忘了寫好的信。
蘇末撇了眼金珠,“你待會把壓在書下的信親自給顧叔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