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還得是老爺,要是奴家,早看不下那野種,處死了她。”
“一想到她身上還留著妖族的血,奴家就覺得惡心。”
婦人一臉厭惡道。
“又沒讓你去看她,她待在那中地方,你還怕問道她身上的味不成?”
“就是就是,老爺說得對。”
婦人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來。
湯景文見狀,看向了她。
“你又想到什么了?”
“我只是想到那野種住在那種地方,野種配家畜,簡直是絕配啊。”
“你啊。”
湯景文無奈搖頭。
“對了老爺。”
婦人貼了上來。
“你放心吧,幾天不喂,那野種可餓不死。”
“上次你外出,奴家可實驗過,別說這兩三天,就算半個月不喂,她都死不了。”
“而且老爺沒看到,半個月后再給她喂,就算是豬食,她都喜歡得緊。”
湯景文冷哼了聲。
“畢竟是那小賤貨和妖物生下的野種!”
東廚。
幾位仆人正鬧鬧哄哄,面前一盆菜里,僅剩下的幾塊肉都已經被他們偷光。
“這是老爺下令要端給人家的。”
一旁等候的侍女見到這一幕,不禁提醒道。
“那小野種吃什么肉。”
“就是,她平時吃豬
食都夠了,怎么能給她吃這種好東西。”
“好了,撿光了,端給她去。”
盆里的肉被撿得干干凈凈,幾位仆人才將菜盆推給侍女。
侍女也沒辦法,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看著盆里的湯湯水水,她由不得嘆了一口氣。
端著菜盆,向著東廚外走去。
走過幾條小路,才來到湯家外的一小方地。
這里臭氣熏天,用木欄圍著,一頭頭身形肥碩大白豬在里面走來走去,蠅蟲滿天飛,刺鼻的味道,讓侍女眉頭緊皺。
九年前,老家主還在的時候,湯家內別說一個豬圈,連一只家禽都沒有。
可后來,老家主在大荒丟了性命,如今的新家主上位,幾年時間,將湯家搞得烏煙瘴氣。
一年前,失蹤九年的小姐回來了,還帶了一個六歲的小女孩。
因為那件事,湯家震動。
按照湯家規矩,家主之位,主脈世襲。
小姐湯慧還活著,那便代表,家主之位本屬于她。
但小姐明說,對家主的位置不感興趣,只求余生溫飽,照顧這小女孩長大。
可才從大荒逃離,一個月的好日子都沒過上,小姐便離奇暴斃,只留下這小女孩。
對外,小姐死因不明。
但他們這些奴仆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姐是被湯景文,和他那太太所害。
底層奴仆們,無不為小姐傷感,因為小姐通情達理,待人親和。
可明知小姐為何而死,他們也什么都做不了。
端著菜盆,侍女打開了豬圈的門,繞過滿地的豬糞,她才看到了角落里蜷縮著的,小小的,臭臭的身影。
對方蓬頭垢面,蜷縮在一堆早已經浸濕發霉的稻草上,瘦小的身軀不斷顫抖著。
現在已經入秋,氣溫降低了些,可這瘦小身影穿著的,還是單薄的夏衣。
“小姐。”
侍女輕聲呼喚,小女孩才徐徐睜開了眼睛。
滿臉污濁,但一雙眼睛,卻清澈如水。
“小姐,吃飯了。”
看著對方可憐的樣子,侍女都于心不忍,看過再多次,眼角也不禁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