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照顧每次你來,我水都要多費一點。”
“你這頭發哦簡直就是來折磨我推子的”
“每次給你剪,推子都得上油”
老剃頭匠一邊嘴里念著,一邊手上拿著勺子不停的往卿云頭上澆著水。
沒法子,眼前少年的頭發很是茂盛。
又粗又硬。
埋著頭的卿云撇了撇嘴,心里的一些小感動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嘴,白瞎了一臉的慈眉善目。
“這只能說明你推子該換了。”
少年的話,讓老剃頭匠的手沒來由的頓了頓,而后嘴角卻浮起一絲笑意。
一聲尾調拖長抑揚頓挫的嘢后,緊接著便是一句“你娃兒,現在學會嚼嘴了嗦”出口。
卿云嘿嘿的笑了兩聲,剛想說話,卻被老剃頭匠一個巴掌拍在頭上。
“眼睛、嘴巴閉著”
一陣熱水沖過后,接著便是一陣涼悠悠的感覺從頭皮上散了開來。
“你娃兒今天有點怪哦。以前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今天話雜多起來了”
緊閉著雙眼的卿云,想了想,沒有說話。
老剃頭匠見狀輕笑了一聲,一邊揉搓著手里的頭發,一邊感慨,“不過,嘴巴還是嚼點好,現在這個社會,會做的不如會說的。”
卿云聞言卻忍不住了,昂了昂頭,“會說的,不如會投胎的啊呸呸呸”
濃烈的化學味道充斥著口腔,順著臉頰滑落的洗發水讓他很是狼狽。
老剃頭匠一大勺水再次澆下去,沒好氣的便將一塊毛巾扔他頭上,自己轉身忙活著。
“投胎沒投好,怪得了誰那種媽老漢鋪好路的命,沒有就不要羨慕與其羨慕別人,還不如各人努把力,給自己娃兒鋪路才是正道。”
調整好理發椅,老剃頭匠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理發圍布抖了抖,又說了一句,“愣著做什么還不過來別耽誤老子生意。”
卿云晃了晃頭,趕緊就著水龍頭漱了漱口,沖淡了嘴里的澀味后坐在了椅子上。
“剪短”嘴里詢問著,老剃頭匠手里卻不停。
咔噠咔噠,手動推子不停的響著。
看著鏡子里自己的發頂空了一片,卿云不由得嘴角有些抽搐。
不管是老剃頭匠還是未來的托尼老師,仿佛對剪短一詞都有一種自己的理解。
至于顧客的理解,對他們來說并不重要。
看著眼前劉海一片片的消失,他惆悵的嘆了口氣。
來之前,他本計劃剪一個適合自己鵝蛋臉的飛機頭。
得
現在又是標準的圓寸。
重活一次,他想在形象上有些變化。
又粗又硬,按農村里的老話,代表著命苦,一輩子的勞累。
但這樣的發質,卻讓本來打理麻煩的飛機頭沒了缺點。
客觀的說,卿云談不上多帥,但絕對不丑。
非常立體的五官,在飛機頭的加持下顯得額外輪廓分明,深邃的眉目,配合一米八四的身高,扔人群里很有辨識度。
事實上,前世剛進學校教書的他,沒少被人打過招婿的主意。
陽剛,雖然不被小女生所喜,但在上了歲數的人眼里,很是精神。
很多發型,卿云都能駕馭住。
圓寸除外。
“怎么,不想剪學生頭”
老剃頭匠放下了推子,扶著他的頭在鏡子里左右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