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宇苦笑:“姐,你的觀察很細致啊。那個乞丐陳叔并不是一個普通人,是一個大學教授,好像因為一些什么不當的言論,被開除了,老婆離婚帶著孩子出國,他一個人流落江湖。每天他帶著我去乞討,有空閑就教我讀書寫字,講做人的道理。就這樣過了五年,陳叔得了重病,可是沒錢去醫院。我很著急,有天瞞著他去搶一個生意人的公文包,里面有一萬多現金,想帶他去醫院,可是他很生氣,打了我,說病死也不能去干偷搶這種事,他報警把東西還給人家了。但他的病一天天重,我什么辦法都沒有,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唉,我沒錢拉他去殯儀館,就趁夜晚偷偷的背到山上埋葬了。”
美珊瞪大眼睛,聽著這似乎根本不存在的傳奇故事。凌北宇倒是很平淡,沒有一絲的情緒激昂,或許他是習慣了壓抑自己的情緒,要哭也只能在無人的角落偷偷的哭。他伸出手,輕輕的擦拭美珊眼角的淚水,繼續說:
“陳叔死了,我十二歲了,長得有一米六高,我手腳健全不想繼續行乞,別人看我這樣子也不會給吃的給錢我,便想去工廠上班,可是那里至少要身份證啊,我啥都沒有,進不去。就去工地里做散工,搬磚頭木頭,工頭對我不錯,管我三頓飯,還給些零花錢。就這樣又干了幾個月。有一天一群流氓找上來,要收保護費,工頭不給,他們就毒打工頭。我看不過眼,拿起鐵棒去救工頭,可是他們有六個人,我一個小孩肯定打不過,打了幾下就拼命往外跑,把他們引了出去。”
美珊贊嘆道:“小小年紀真是勇敢,你的俠義精神是天生的。”
凌北宇搖頭:“哪有什么俠義精神,只是不想工頭被打死。我跑得很快,他們追得也快,幾百米后吧,被追上,被圍著打,我拼命抵擋,居然也抵擋了好一陣子。可是冷不防的被人一棒打中頭部,差點暈過去。我當時想,這下要掛了。可是我是不會跪地求饒的,仍拼命打。這時候,有一個粗壯少年加進來,幫我一起對付那六個流氓。他功夫很強,比我還拼命。我們兩個人合力,居然把那六個大流氓打跑了。”
美珊又是贊嘆:“又是一個鋤強扶弱、見義勇為的少年,難得難得。”
凌北宇微笑道:“這個人你也見過的,就是王大力。”
美珊“啊”的一聲,心想原來是他。那天受傷時初見王大力,后來見他又來醫院探病,送早餐好吃的,覺得這人外表粗魯,心腸卻是很好,萬萬沒想到,他們的兄弟情這么傳奇、精彩。說:“你們就從這一刻成為好兄弟了?”
凌北宇臉上洋溢著快樂:“是的,不夸張的說是生死之交。他那時是在一家工廠做保安,幫做了一張假身份證,把我弄了進去。但好景不長,一個月后,那幫流氓探知我們的所在,又上門尋事,你知道我和大力的脾氣了,哪里會怕他們,又大干了一場。結果雙方都受傷了,進了警局。大力就關了幾天,可我就慘了,沒有身份證,根本不給放出來。關了一個多月,有一個人把我弄了出來。”
美珊驚嘆:“是誰啊?你的命運很坎坷,可總是在關鍵時候有貴人相助,也很神奇啊。”
凌北宇點點頭:“是啊,每一次很危險,我總死不去。我也覺得很奇怪。那個幫助我的人叫丘龍偉,你也認識的。”
美珊又是啊的一聲,“原來是他呀,他為什么救你出去?嗯,讓我想一想,他一定看過你和王大力打斗的場面,被你們拼斗的精神感染了,想要你們加入騰龍俱樂部。是不是呀?”
凌北宇豎起大拇指:“珊姐你太聰明了。丘龍偉撈我出來后,問我愿不愿意加入騰龍俱樂部?我當然求之不得了。然后他問了我身世,帶我回孤兒院,把身份證戶口都弄好,我終于變成正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