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葉料到侯府經此事后定是戒備森嚴,不敢再到侯府。她女扮男裝,在鄭州最好的茶樓、酒館守候。一方面這些地方來往人多,容易聽到各種消息;另一方面,她認為軍中將領豈有不來這些地方的道理。可連等多天,多次在街道上見到帶著親衛的侯云策。侯云策著裝整潔,神態威嚴,匆匆而過。
侯云策及黑雕軍聲譽甚好,在鄭州時間不長,已得到老百姓一致稱贊,特別是安置難民之舉,更得人心,一時之間,侯云策竟有成為“青天”之勢。柳青葉心情極為矛盾,數天后,回到許州。返鄉路上,她想到那晚之事,仍覺羞赧,暗恨侯云策這個淫官。
侯云策初掌鄭州,面對的事情紛繁復雜,很快就將書房中黑暗事丟在腦后,不再多想。
州、縣官員都是“親民”之官,一方面要負責刑獄治安,征斂賦役;另一方面要宣揚德化、勸課農桑、務知百姓之疾苦。
侯云策整頓了鄭州軍、安置了難民,但是對刑獄之事沒有過多過問。
一日上午,侯云策帶著親衛剛到衙門,一個中年女子攔住馬頭后,跪在地上,雙手舉起一張狀紙。
侯云策到中原后,第一次遇到攔路告狀。他接過狀紙,略略看過,此婦所告牽涉到一樁命案。
案情倒是簡單:告狀婦女有一兒子,叫呂閏,于三日前聚親,娶親之日,大喜之日,來了許多親朋好友,呂閏向親朋好友一一敬酒,喝得大醉。醒來之時,發現新娘赤身,已死在床上。女方家人不依,告到縣里,縣里便按酒后殺人之名,把呂閏關進大牢。
本是一件大喜之事,轉眼卻現血光之災,呂閏父親氣急攻心,一病不起。呂閏母親救兒心切,聽說新來的防御使賢明,便到鄭州攔下了防御使大駕,呂閏母親道:“我兒冤枉,平素最是心善,連螞蟻都不肯踩死一只,如何敢殺人啊。求大人做主。”
侯云策接了狀紙,召來錄事參軍事梁守恒和司法參軍事錢向南。等兩位官員看完后,侯云策問道:“你們怎么看這個案子。”
梁守恒道:“滎澤縣令處置得當,新婚之夜,新娘赤身死到新房,應是新郎酒醉失手。”
司法參軍事錢向南是三十來歲,其貌不揚,一雙小眼睛滴溜溜轉,道:“滎澤縣令已上報此案。據仵作查驗,女子脖子上有壓痕,應是被掐死,臉角烏青,應是捂嘴造成的。呂閏醉酒,由家人背進新房,放在新床上,說明呂閏當時是大醉不醒,既然大醉,何來力氣與新娘交合,與新娘交合,為何要捂住新娘嘴巴,最后還要掐死新娘,讓人十分不解,下官認為此案于情理不合,已讓滎澤縣令重查。”
侯云策多看了錢向南一眼,道:“有道理,既然如此,勞煩你到滎澤縣走一趟。”
錢向南接令后,帶著呂閏母親,立刻趕往滎澤縣。滎澤縣縣令本覺案件如此簡單,重查已無必要,錢向南親自來重新偵查更是小題大做。但是,此案是防御使所命,防御使是個不講道理的撕殺漢,縣令不敢怠慢,拿出案件卷宗,由錢向南查閱。
(第五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