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靈地禮物遲遲未到,第二天一早,羅靈卻派人送來了請柬。請侯云策參加晚宴。
羅靈到了鳳州以后,一舉一動根本沒有逃過侯云策的監視。他做事倒是磊落,所有活動沒有任何掩飾,都是公開進行,包括不斷宴請西蜀商以及請西蜀商們欣賞艷舞。
接到請柬,侯云策不禁微微一笑,“羅靈要對我使美人計了。”
第二天晚飯時間,鳳州城內炊煙冉冉升起,又隨風四處飄散。侯云策帶著錢向南如約來到羅靈所住小院。
對于侯云策常和胡商混在一起,錢向南在心里很不以為然,“節度使畢竟是一方諸侯,和這些商人在一起喝酒玩樂,真是有些掉價。”他幾次都想說出來這番話,話到嘴邊,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侯云策和錢向南兩人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十個親衛,不慌不忙地朝羅靈的院子走去,沿途有不少百姓認出侯云策,不斷有儒生鄭重地作長揖。一些正做著夢的少女站在門口偷看傳說中的英雄。
侯云策面帶笑容,不停地向百姓們揮手致意。
羅靈、趙杰等鳳州城內的大商人站成一排,在小院門口迎候侯云策。整個晚宴,羅靈充分顯示了縱橫家手段,不知不覺中,侯云策、錢向南和羅靈、趙杰等人已經談笑風聲了。
晚宴結束后。聲名大振的艷舞表演在眾人心照不宣地盼望中開始了。
四個舞女穿著布塊而非僅僅只有一指寬的布條,風情萬種。
錢向南自從離開鄭州以后就沒有碰過女人,如此活色聲香地表演,讓他鼻血差一點噴涌而出,說不清道不明地渴望在身體里流動。這種表演和錢向南所受的“溫、良、恭、儉、讓”教育差異太大他幾次想拂袖而去,可是身體很誠實,眼睛總舍不得離開那幾個美女。
錢向南看到侯云策神色如常,大大方方看美女,大感佩服,才覺得自己定力實在不夠。
四女表演結束之后,侯云策收回目光,繼續喝酒、吃肉。西蜀商趙杰張著嘴,久久沒有合上。
羅靈看四人表演太多了,早已沒有感覺。他假意欣賞,實則悄悄觀察眾人,眾人都表現出了一個男人的正常反應,唯獨侯云策的表現讓他很有些吃驚,又有些吃不準。
侯云策看艷舞表演,即沒有表現出厭惡之色,也沒有盯著舞女不放,其神情,就似看一場極為普通的表演。羅靈暗自吃驚,這艷舞表演,雖說簡單,卻傳自西方更遠地國度,經過精心編演,香艷無比,用來察看一個男人的心性最是真實不過,侯云策這份淡定,顯得如此深不可測。
隨后,一個蒙著面紗的女人,抱一把胡琴,坐在胡椅上,將琴底的十字支架置于腳上,琴體直立。
侯云策不認識此種樂器。羅靈很是善解人意,不等侯云策相問起,主動介紹道:“這琴和中原地琴不一樣,名叫胡西它爾,西州回鶻人最是喜愛。”
女子左手持琴頸在指板上按弦取音,右手持琴弓在弦外拉動,琴聲悠揚柔美,又淳厚剛健。和著琴聲,女子用回鶻語唱著略帶憂傷的歌謠,極具異域豐情。
侯云策到古代后,聽過漢家女子演奏的曲子,漢家曲子過于追求所謂的深幽意境,反而不如胡曲來得自然灑脫,聽著聽著,音樂竟如一股清水,流進侯云策藏得緊緊的內心。
一曲奏罷。侯云策大叫一聲好,引得眾人側目。那女子聽到這一聲叫好,也把目光轉向了侯云策。
女子下去后,羅靈向眾人介紹道:“這是我的義女,名叫骨力羅雁。”說完很有深意地看了侯云策一眼,道:“節度使送的老參,在西域汗國少見。實是無價之寶,粟特人最講信用,我的禮物明天一定送到府上。中原有句話,叫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請節度使不要嫌棄羅靈禮物地微薄。”
第二天一大早,侯云策正在院子里進行例行晨練,秦家河匆匆地走到侯云策身邊。道:“羅靈的禮物送來了。”
侯云策看了他一眼,道:“來了就收起來吧,這些事就不要來問我了。”他看到秦家河的神情,心中一動,道:“什么禮物?”
秦家河是個三十多歲的斯文漢子,臉上帶著為難的表情,道:“羅靈送來的是一個女子,一個回鶻女子,正在大廳。”
侯云策已經知道送來的是誰,道:“羅靈派來的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