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當度是最小的一只虎,才滿二十三歲。他十七歲開始跟隨大哥南征北討,機智異常,最喜抄敵后路。一次和契丹人交鋒,在最危急的時候,他帶五百騎兵斷了契丹人后路。黨項人最后返敗為勝,房當度立了大功。此役過后,房當度被列入五虎行列
房當瀚海反對道:“我們向來不長于攻打堅城,靈州軍顯是有所提防。”
房當烜赫未等房當瀚海把話說完,打斷道:“萬事俱備的事情哪里去找,為打靈州,我們準備了這么久,就因為靈州軍有準備就放棄了,這也太窩囊了。”
房當瀚海反駁道:“難道大家忘記了靖遠城,靖遠城不過區區兩千回骨兵,遠沒有靈州城堅固,我們在城下損兵折將,攻打堅城實是下下之策。”
房當烜赫馬上接口道:“若有堅城就避而不戰,那么我們房當族人就將永遠守在清水河這一塊小地方,而讓那些愚蠢的、懦弱的中原人永遠占有那些廣闊、豐饒之地,拓跋族占了銀、夏、綏、宥四州富饒之地,拓跋族也就成了黨項八部中最為強盛的一族。房當族要強大,必須要敢于和中原人打仗,把土地從中原人手中搶過來,否則,只能任由人欺負。”
房當明靜靜地聽幾人爭論,房當烜赫最后幾句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道:“烜赫說得有道理。”
聽到房當明開口,三虎自然而然就停下爭論,望著房當明。
房當明緩慢而堅決地道:“大林朝新皇帝是有為之君,他在高平打敗了北漢軍和契丹軍隊,兵鋒極盛。大林軍主力現在正在全力向南,若大林軍打敗了南方諸國,定會全力對付北面各族,現在要趁大林軍主力在淮南之機奪取靈州,這樣也給大林朝施加了壓力,讓他對南方用兵之時有所顧忌,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們房當族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房當明在帳里轉了幾圈,又道:“我們分兵兩處,有兩個目的,一是吸引靈州軍南下,本來這個目的已經實現,昨天馮繼業率靈州軍主力離開了靈州城,但是不知何故,出城不過十里,全軍就急急忙忙退回城里,而且馬上加強了城防,并向西面邊境派了數支騎兵小隊,看來靈州軍已經對我們有所警惕。我們出軍前做足了準備工作,按理說不會泄露消息,靈州軍為何會突然判斷出我軍意圖,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二是若靈州軍不上當。白歌的人馬就會在涇州、頒州大打出手,牢牢把鳳翔軍、頒州軍、黑雕軍和永興軍吸引在涇州一帶,讓他們不能北上增援,減輕我們的壓力。白歌的擔子不輕啊,我們一動手,他就要重出吳留關,和大林軍周旋。”
八月五日。靈州城內,在節度使馮繼業的嚴令下,在街上巡邏的軍士明顯增多,城墻上的軍士比平時也多了一倍,東、西、南、北四門增加了守衛,加大了盤查力度。
城西七里地的石頭關駐扎有四千人馬,而在城北四里地塑方老軍營中還駐扎有三千人馬,城里有六千人馬,靈州軍總兵力達到了一萬三千人,這還不算上鹽州軍五千人馬。雖說比大武朝時塑方軍近十萬大軍差得太遠,可是大武時的塑方軍管轄的范圍是現在靈州軍管轄范圍的十倍以上。僅僅從人馬密集程度來看,靈州軍也并不比塑方軍小。
馮繼業身披軟甲,花白胡須在胸前飄蕩。他站在城墻上,回望鎮守了數年的靈州城。
靈州城是北部邊防重鎮,這幾年沒有發生過大戰事,城內雖沒有大名府、河中府和鄭州等關內名郡那樣繁華,卻也安寧整潔,各種小鋪一應俱全。開張半年的侯家商鋪生意極好,每天人來人往,侯家商鋪門口有一塊不大不小的壩子。各種小商販便在壩子里擺上各自貨物,侯家商鋪漸漸成為城中百姓休閑時的聚集場所。
馮繼業跟在身邊地牙將王騰驤道:“看來雄勝軍節度使侯云策必是西北前線招討使了,圣旨肯定隨后就到。侯云策不過一兩年的時間就在大林朝軍方奇峰突起,我沒有見過他,不知其脾性和指揮水平如何?”
王騰驤三十左右,身材并不高,卻異常魁梧,粗壯身體把盔甲撐得滿滿地。王騰驤跟隨馮繼業近十多年了,是馮繼業心腹愛將,雖然外表粗豪,心思卻非常細膩,道:“黑雕軍在鳳州著實打了幾個好仗,渭水一役逼死回骨老將吐少度,了不起。他的背景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招討使一職,他不當誰能當,朝中有人好作官嘛。這次他能在陜州派出八百里加急報警,極為果斷,很有大將之風。”
馮繼業點頭道:“陛下正在用兵南方,禁軍主力集中在南方,侯云策這個招討使除了黑雕軍以外,能夠真正指揮部隊并不多,況且西北各地距離遙遠,軍情瞬息萬變,他也未必指揮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