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旋風摸清楚了基本情況。他命令十名軍士趕回深溝報信,其他地軍士繼續留在這里監視戰場情況。十名軍士得令后,分成三隊,沿著原路飛一般向大牛關奔去。項牧民極為純樸,看到自己的人馬經過。紛紛拿出馬奶、肉塊等物,準備招待這些軍士。偵騎卻在在黨項牧民不理解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同心城外地戰斗仍在殘酷進行。黨項人以七千人步騎軍包圍王彥超步軍,雙方較量了整整兩天,拉鋸了二十多次之后,傷亡都極為慘重。
黨項軍是騎步軍混合部隊,戰斗力明顯強于匆匆組合在一起的王彥超步軍,若聯軍步軍離開陣地,在平壩上和黨項軍決戰,早就被全殲了。王彥超眼光十分獨到,堅持采用刺猬政策——絕不放棄陣地,固守等待援軍。
這個策略讓實力強勁的黨項軍吃盡了苦頭,黨項軍數次攻入了聯軍步軍的陣地,又被沒有退路的聯軍軍士拼死趕了出來,聯軍在陣地里面不時拋出一些火蒺藜,毒煙、烈火和鐵釘,造成了黨項軍士大量傷亡。聯軍的馬車和牛車攜帶著糧草和水,支撐四五天沒有問題,所以,他們堅持固守,等待援軍。
房當度本來想迅速全殲這支被包圍地大林軍,為哥哥房當白歌報仇,卻沒有料到這些大林軍如此難以對付,傷亡慘重得讓人難以接受,手下最忠勇的指揮官看到驚人的損失都難過得流淚。
仗打到這個地步。戰術已經不重要了,兩支軍隊較量的是斗志和勇氣,誰更狠誰更猛,誰就能取得最后的勝利。
戰斗持續到第二天傍晚之時,黨項軍銳氣也全部被磨掉了,暫時無力發動新一輪進攻,兩支軍隊就如打累了地狗熊一樣,坐在地上著粗氣,要等到恢復了精力之后,才重新戰斗。
黨項軍暫時退下后,聯軍陣地里的軍士們趕緊收集黨項軍射進來的箭支,經過兩天激戰,軍士們箭囊里所剩箭支已經所剩不多了,就瘋狂地尋找黨項人射進來地箭支。永興軍的火蒺藜、床弩地巨箭都消耗殆盡,由于遠程攻擊手段的減弱,黨項軍的每一次進攻都演變成血腥肉搏戰。
王彥超所在的指揮臺受到了黨項騎兵的盛情款待。身邊拿著盾牌的親衛們被射殺了十數名,王彥超肩膀上也中了一箭。王彥超已超過了四十歲,四十而不惑,過了呈一時之快的年齡,一直沒有沖殺到第一線。那怕黨項人已經沖破了防線,他都是站在指揮臺上。
通過號令、令旗指揮陣地里的聯軍,陣地內部隊混雜,雖說以永興軍為主體,卻夾雜著靈州軍、頒州軍步軍,指揮稍有不慎,就會造成部隊的混亂,正是由于王彥超在指揮臺上及時調配部隊,這才把黨項軍騎兵快速移動的優勢稍稍抵消。
王彥超坐在了指揮臺上,仰望著夕陽。陽光最后的輝煌把天空照得如血一樣紅。王彥超嘴角燒起了一個一個黃豆大小的水泡,肩膀上的箭傷又痛又癢,嚴重影響到了背部及臉部,讓他覺得全身如火燒般難受。
清水河畔有一種特殊的毒草。中箭后全身會慢慢麻痹。治好傷口后,都會留下后遺癥。王彥超所中毒箭就是這種慢性毒汁。
王彥超兒子王藍田是永興軍步軍指揮使,一直守在弓形陣地的弓弦上,這是防御陣地的弱點,承受了黨項騎軍數十次的沖擊,雙方軍士的尸體、砍倒在地的戰馬,重重疊疊地堆積在一起,阻礙了黨項騎軍沖擊,成了弓弦上重要的防守工事。
血腥及漸起地尸臭是對人的嗅覺和視覺最大的污染,以至于大戰過后,從地獄中僥幸偷生的聯**士們數月都不愿意看到肉食,聞到肉味就會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