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黑雕軍順著山溝,繞過兩個關卡,摸索著走了十幾里小道,在天朦朦亮時,突然出現在夏州西門外面。
夏州是黨項拓跋人的重鎮,城墻上飄揚著數十面大旗,因天色并未全亮,城下看不清旗幟的圖案,只能聽到旗幟在晨曦中被風吹得“嘩嘩”直響,這單調的響聲就如城東南無定河水發出的拍岸濤聲一樣,成為夏州天然的聲音。
西門城上值勤的黨項軍士們守了一夜,一個個都睡眼朦朧,軍士們看著這一支沒有任何標志的人馬出現在城外,沒有任何反應。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一隊人馬就是黨項軍正在全力查找的強盜。一名通宵未睡地隊正,打著哈欠道:“這是那里來的人馬,連旗幟也不帶,等一會進了城,非得讓拓跋將軍打鞭子不可。”
另一名小兵接口道:“說不定是那位將軍的衛隊,出去辦事才回來。”
黑雕軍五百人慢條斯理地靠近城門,就如要進城一般。
杜剛看著夏州高大的城墻,對周青道:“沒有想到夏州城墻如此高大,和靈州城相比也不差。”
周青正在抬頭遙望著夏州城,隨口應道:“夏州城和靈州都是大武軍的邊防重鎮,大武內亂后,拓跋人才成為夏州的主人。”
杜剛扭頭對身后的親衛道:“你們看見城墻上的軍士沒有,找二十個人,用弩射他們。”
二十個親衛跳下馬,取過黃樺弩,上好弩箭,不慌不忙瞄準了城墻上軍士。
城墻上守城的軍士們一直用不解的眼光看著這些奇怪的人馬。等到二十人跳下馬,用弩對準他們之后,他們還不敢相信這些人是要向城上射擊,傻站在城墻上。
二十支奪命的弩箭呼嘯而來,城墻上有十幾名黨項軍露出上身,這二十支弩箭突然射上來,頓時射倒兩人。
弩箭發出后,黑雕軍沒有停留,朝西北方向急馳而去。
受到突然襲擊的黨項軍一在城墻上問候這一隊強盜的十八代女性親屬,可是,問候歸問候,城內的黨項軍根本無法快速組織人馬進行追擊,眼睜睜地看著這一伙強盜激蕩起滿天飛舞地灰塵,失去了蹤影。
按照預定地路線,黑雕軍向西北方向撤退。如果不出意外,越過西北方向的山地,很快就能到達鹽州地盤。
在生活中,計劃和現實總是有一些差距,黑雕軍向西北方向跑了不過三四里,眼看就要進入山地。只能能夠進入山地,黨項拓跋人的大隊騎兵很難在山地里包圍住這支滑如泥鰍的小隊伍。可是,正當黑雕軍要接近山地之時。遠遠地看到數十名騎兵出現在眼前,這些騎兵的位置堵截住進山的通道。
周青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敏銳地意識到這些騎兵應是大隊騎兵前鋒,勒住了馬頭。黑雕軍騎軍的騎術極為了得,紛紛勒住了馬頭,隊形并不甚亂。
山口處的騎兵也發現這群沒有標志的騎兵隊,四名騎手向黑雕軍奔來。杜剛處于黑雕軍騎兵隊中部,他一提韁繩趕到了周青身邊。周青低聲道:“這隊騎兵應是前鋒騎兵。”杜剛點點頭,舉起了右手,身后跟著的十幾名軍士們悄悄取下了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