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水遲疑了一個,親衛低聲在其耳邊喝斥道:“快過去。”
綠水不緊一慢地走到了侯云策身邊。侯云策取過衣服,衣服軟軟的,摸到手上就有一種柔順的感覺,問道:“綠水,是你洗的嗎,用什么洗的,這么干凈。”
綠水沒有想到堂堂節度使居然會關心這樣的事情,道:“洗衣服向來是女人的事情,自然洗得干凈。”
侯云策知道綠水肯定是經過化妝的,心里有些疑惑:當時錢向南說要把綠水弄到軍情營去,讓她給軍情營的軍士傳授化妝術,為何這么多天,還沒有行動?
想到這,侯云策仔細看了看綠水的臉部,確實看不出化妝的蛛絲馬跡,道:“能洗得這么干凈,辛苦了。”
自從同心城被聯軍攻破之后,綠水就由鳳凰變成了麻雀,成了人見人棄的丑女,黑雕軍軍士雖說很有些饑渴,對這種丑陋的女子卻沒有興趣,見綠水來到跟前總要大聲喝斥。綠水在罵聲中渡過了一個月的丑女生涯,已經很久沒有聽見溫柔的對話了。這態度溫和的話語,聽到綠水耳里卻如天籟之音,綠水抬頭悄悄看了一眼侯云策,天藍色眼眸中升起一層薄薄的霧水。
綠水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很有些問題:眼前的這個人是奪占了黨項房當人家園的大魔頭,僅僅兩句溫言,自己就對其心存感激,未免太沒有血性了。
但是,綠水確實又恨不起來,西北各族連年征戰,向來是強者為王弱者為寇,似這般對待異族的女子實是平常之極的事情。黨項女子雖說強悍,可是在戰爭失利之后,面對如狼似虎的大林軍士卻很識實務,并沒有經過激烈的反抗就屈服于黑雕軍軍士,沒有一人如中原女子那樣,為了貞操上吊、跳水,而是頑強生存了下來。
婚禮之初,從這些小院子中經過,總會聽到某個小院會傳出兩種不同語言的對罵聲和拳腳交加的碰撞聲音,走到街道上,也常能見到臉上掛彩的黑雕軍軍士。過了一個來月,同心城漸漸和諧起來,此起彼伏的打罵聲減少了,偶爾還能看到黑雕軍軍士和他的黨項娘子一起走在街道上。
綠水假意低頭,裝著害怕的樣子,繞過侯云策,來到侯云策平時睡覺的那一間房子。
或許是綠水的臉相過于丑陋原因,侯云策反而涌起了一睹廬山真面目的原望。他見綠水捧著衣服走進了自己的臥室,就走了過去,站在門口看綠水整理打掃自己地房間。
讓綠水來為侯云策打掃房間是封沙的主意。封沙是在涇州才正式跟隨在侯云策身邊,他是細心人,發現了侯云策有些潔癖,只要一有機會就要洗澡,而且喜歡穿干凈衣服,房間也必須要收拾得干干凈凈。封沙無意中看到侯云策對著親衛們洗過的衣服不斷搖頭,顯得不滿意又無可奈何,就把此事記在了心上。
同心城成立了丑女浣衣房后,封沙就讓會說中原話的丑女綠水每天來為侯云策洗衣服、收拾房間,由于侯云策在同心城事情繁多,每天一早就出去,天黑了才回來。綠水雖然天天中午都要到后院來,侯云策卻是第一次看見她。
綠水知道侯云策在門口看著自己,心里很放松。原因很簡單,憑著自己的無雙相貌,沒有任何男子會打自己的歪主意。侯云策的房間相當整潔,書及其他物品都規規距距地放著,地上也沒有雜物。綠水每天來,只是為其整理床鋪,擦擦桌椅,這些細碎之事她做過許多遍,動作極為麻利。
綠水穿著黨項女子常穿的灰黃色厚皮衣,黨項女子的服飾和中原女子的服飾稍有不同,為了騎馬放牧方便,衣袖、腰身都收得較窄。綠水背影頗為婀娜,身體曲線非常優美,特別是收得很緊的腰身,在腰部構成了一道漂亮地弧線,而綠水露在外的皮膚,如手指上、耳朵處的皮膚,雪白而細膩。
侯云策透過腰身和祼露出來的一點點皮膚,能勾勒出一具健康、豐滿、雪白、充滿彈性的身體。在勾勒圖畫時,一股熱氣騰騰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