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俘虜包著繃帶,坐在醫院胡床上,小聲嘀咕,聽到有人進來,立刻禁聲不言,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如木頭一樣坐著。
這幾個俘虜除去鎧甲之后,身上穿的衣服明顯是中原服裝,但和中原時尚明顯不同,外衣領大且彎曲。暴露出中衣領型,面料做里,裘毛朝外,看上去頗為古雅。而幾個俘虜的相貌更是典型漢人相貌,和契丹人寬臉頗不相同。
姜暉想試探這幾名俘虜的身份,看這幾名俘虜神色頗有些大義凜然,就假意罵道:“這些龜兒子,當了俘虜還象英雄一樣。”
一名俘虜聞言抬頭用憤怒的眼光盯著姜暉。
姜暉上前就是一腳,道:“你竟然還敢盯我。”
侯云策來到古代之后,和回骨、黨項、吐番人等不少胡族都打過交道,知道這些胡族不少人能說中原話。
侯云策看到紙條之后,對這些胡族的身份還沒有懷疑,可是看到這些俘虜穿漢服寫漢字長著一幅漢人模樣,心中就很有些孤疑,就留心觀察俘虜一舉一動。因此,當俘虜表現出憤怒之時,侯云策就知道俘虜不僅會寫也會說中原話。
姜暉見這幾名俘虜稍加試探便露出馬腳,笑道:“你們幾人都能懂中原話,竟然一直裝聾作啞。”
侯云策拍了拍姜暉肩膀,道:“我來問他們幾句。”
侯云策手握百煉刀柄,一言不發地來到幾個俘虜面前,神色嚴歷地盯著他們足足看了一柱香地時間,漸漸地,那名盯著姜暉的俘虜屁股開始扭動起來。
看火候差不多了,侯云策不緊不慢地問道:“你們明明是中原人,為何要幫著契丹人攻打大林軍,好好的人不做,為何要當契丹人走狗,你們的祖宗在天之靈看著你們的行為,會找石頭撞死。”
侯云策已斷定他們定是漢人,漢人最敬祖宗,于是就用祖宗來刺激他們。
俘虜們聽到祖宗受到侮辱,一個一個眼睛冒著火光,那名性格最急的俘虜猛地站了起來,道:“士可殺不可辱,既然被俘,但求速死。”
他說話的語音、語調怪怪的,和大林中原人不太一樣,不過,確確實實說的是中原話。
侯云策沒有聽清楚他們在說什么,反問了一句,“你說什么?重復一遍。”
那名俘虜傲然答道:“士可殺不可辱。”
這一次侯云策聽清楚了,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諷刺道:“為契丹人當走狗,還能有什么尊嚴。”
俘虜臉上現出激憤表情,“里奇部原是大武子民,被朝廷拋棄百年,任由我們在草原上自生自滅,哼,我們現在只是里奇部落的勇士,里奇部既不屬于大林也不屬于契丹,何談走狗。”
侯云策不以為然地道:“不論里奇部走到天涯海角,也不管你們有多少委屈,里奇部始終是炎黃血脈,這是永遠改變不了的,幫著契丹人攻打黑雕軍,脫不了走狗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