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話間,不斷在客人從樓上下來,見一樓狼藉不堪,均繞道而過,終于,一名官員認出了青衣漢子竟是新任宰相,連忙過來拜見。侯云策是奉旨快活,此時達到了“侯云策到此一游”的目的,敷衍了幾句,便飄然離開。
在回府路上。侯云策暗自琢磨:回到大梁以后,還未見過秋菊、春蘭,今夜是到秋菊還是到春蘭那里去?還是到秋菊那里去吧,小璐不知不覺已經三歲多了,還沒有抱上幾次就長大了,我這個父親也太不稱職了。
還未到侯府,就看到十幾個人騎著馬匆匆而來,走到侯云策面前時,一人喊道:“停。”是樞密使王樸的聲音。
王樸在馬上拱手道:“侯相好悠閑,可把我急死了,我有急事稟報。前面不遠是大梁衙門了,我們到衙門去。”王樸不僅是樞密使,還是大梁府尹,現在又是東京留守,他的辦公地點仍舊在大梁府。
侯云策勒住了戰馬“風”,見王樸臉色有些難看,神色卻并不驚慌,料來不是緊急軍情,道:“何事讓樞密使為難,不若我們喝上一杯,再來談正事。”
王樸苦笑道:“到衙門再說吧,此事說大就大,說小就小,望侯相施以援手。”
一群人很快到了大梁衙門。
王樸苦著臉道:“這一次,我遇到大麻煩了,樞密院北面房令曹翰,奉命到正陽去運送鎧甲兵刀回大梁。這批武器有幾千件,因勞力缺乏,就安排了八百名南唐降卒運送這批兵器,曹翰到了正陽,不知為何,下令把這八百南唐降卒全部殺掉。”
侯云策聽說是殺俘事件,心情更為放松,看著王樸苦瓜臉,故意道:“自高平之戰起,陛下再三下令不準殺降卒,曹將軍擅殺八百降卒,出手也過于兇狠,若陛下追究起來,也算得上一件大罪。”
看著王樸緊繃繃的臉皮又開始皺成一堆,侯云策緊接著話鋒一轉,道:“曹將軍素來治軍有方,為何會做出此事,想來必有道理,現在不宜對此事做出結論,只有等到陛下來做決定。”
王樸愁眉苦臉地道:“曹翰樞密院北面房令,出現這種事,我作為樞密使難辭其咎。”
侯云策心知王樸極受陛下重用,否則也不會被任命為東京留守,就道:“王樞密使是陛下親任的東京留守,責任重大,穩定是此時壓倒一切的大事,殺俘之事和帝都穩定相比只能算是一件小事,樞密使不必過急,陛下回到大梁之后,自然會處理此事。”
王樸故作恍然大悟狀,“侯相的意思是暫且不處理此事,放一放再說。”
王樸是林榮的樞密使,又能寫出《平邊策》,自然不是無能之輩,王樸急急忙忙找侯云策問計,醉翁之計并不在酒,更重要的是要和侯云策形成共識,達成某種諒解。
侯云策是明白人,心有靈犀自然一點就通,看著王樸一本正經地表演,很配合地道:“正是此意。”
侯云策的思路和王樸基本一致,王樸放下心來,誠懇地道:“若陛下親征之時侯相在大梁,定然由侯相擔任東京留守,現在陛下已經下旨,在下只有勉為其難,還望侯相多多支持。”
侯云策沒有接過這個話題,淡淡一笑道:“曹翰將軍回城沒有,若回來,先可令其在宅院中閉門思過,這種必要地姿態還是很需要,你、我可暗中去看望他。”
(第二百三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