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虎把來人提進了因之屋,了因目無表情,張著嘴盯著屋頂。
門外地一聲慘叫,有可能已引起了僧人的注意。侯云策揮了揮手,諸人走出了因的房間,各自找了隱蔽的角落,取出掛在腰間的諸葛連弩,迅速上好弦,作好迎戰的準備。
等了一會,僧眾沒有任何反應。
侯云策等人帶著了因,翻墻而去,此時已到寅時,大梁城完全睡去了,一駕馬車出現在街道上,不一會,就消失在在巷陌中。
冬日清晨,在溫暖的被窩里睡懶覺是人生一大享受,美人在懷則更有另一番滋味,城北尉楊通顯然正在享受著人生,新買的小妾嬌嫩似水,一頭秀發散發著少女特有的體香。
一陣“咚、咚”敲門聲驚擾了一場好夢。
城北尉楊通聽說是二尹緊急招見,也就顧不得咒罵,急急忙忙趕到大梁府。大梁府尹是王樸,不過王樸是陛下親命的東京留守,又是樞密使,主要精力還是在朝堂之上,大梁府的大小事情,多是由大梁府二尹鄭起在處理。
鄭起剛過三十,深得王樸信任,自是鋒芒畢露。大梁府官吏雖然對鄭起嚴歷的態度有些不滿,可是更多的還是畏懼,城北尉楊通這種強橫之人也吃過鄭起的苦頭,聽到鄭起有令,絲毫不敢怠慢。
楊通趕到大梁府時,鄭起正是勃然大怒,“了因房中躺著知客僧的尸體,這并不能說明了因是兇手,麻煩你們動動腦筋,了因乃是天靜寺的住持,為何要殺一個小小的知客僧,殺完之后還把尸體放在房內,這樣做豈不是太愚蠢,我認為兇手定然另有其人。”
城南尉王真是個干瘦的中年漢子,他是個倔強之人,整個大梁府也就是他敢于和鄭起頂嘴,“二尹所說甚為有理,可是,了因身體頗為強壯,還會武藝,若了因被別人殺掉或綁走,為何其他僧人沒有聽到打斗聲,而且院門、房門未壞,莫非這些賊人會飛不成。”
鄭起走到王真面前,怒道:“王城尉,天靜寺在你的管區,出了這等事情。你難辭其咎,你說你認真勘察了現場,那我問你,你發現墻頭上的痕跡沒有。”
王真有些發懵,道:“什么痕跡?”
“江湖中奇人異士不少,這等圍墻,若用上飛抓,爬上來也是輕易之事。院門完好無損,你應當勘察圍墻,未勘察圍墻就是失職,王城尉,你也是老城尉了,為何為犯下如此低劣的錯誤,若是錯誤,還可原諒。若是,哼。”
王真聽到鄭起抓住一點小小失誤就上綱上線,氣得滿臉通紅,可是自己確實有失誤,只有把牙齒咬得緊緊的。
看著王真無話可說。鄭起也就沒有繼續攻擊他,他對著東、西、南、北四尉道:“陛下御駕親征之時,大梁城最重要的是穩定,有誰敢在城內搗亂。一概抓起來再說,你們千萬別手軟,出了事我來負責。了因雖然只是一個禿驢,在大梁城卻是大大有名,你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鄭起如此嚴歷也是迫于形勢,今日一早,天靜寺僧人發現知客僧被殺死在住持了因房內,住持了因無影無蹤,大驚之下,他們一面向大梁府報告,另一方面也向相熟貴胄求援。二尹鄭起來到衙門不久,就不斷接到貴胄派人送過來的條子,這給鄭起增加了許多壓力,鄭起知道這四個城尉都有些本領。若他們全力偵辦此事。或許能盡快探出事情的真相,因此。他也給東、西、南、北四城尉增加了壓力,
鄭起訓示結束,大梁衙役盡出,挨家挨戶地搜查了因。不過,城南的高官府院卻極為平靜,沒有哪一個衙役愚蠢到搜查這些高官府邸,侯云策是當朝宰臣,又是皇親國戚,自然更沒有人敢來搜查。
雖然天氣寒冷,侯云策卻是滿頭大汗,手中的皮鞭沾了不少血肉,這種皮鞭是黑雕軍行刑之皮鞭,一般軍士違了軍令,不過責打十鞭,特別嚴重又罪不至死的,則責打二十鞭。此時,侯云策已經記不清打了多少鞭了,了因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一條條鞭印被翻開的嘴唇,煞是嚇人。
一桶冰冷的水澆在了因身上,了因仍然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