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門的杜剛,臉色凝重起來,在前院叫出小武,就離開了小院。
小武已是半大的小伙子,跟隨著杜剛習武數年,身體猛向上竄,如今只不過比杜剛略矮一些,若從背影來看,已和十**歲的小伙子沒有多少差別。小武五官說不上漂亮,只是他的眼角和嘴角總有些上翹,神情間總有約約地桀傲不訓,這倒憑空給他增添了一些神采,讓他小小年紀就有些男子漢的味道。
杜剛只說了一句:“牽馬。”
數年來,小武一直是陳猛的影子,聽到牽馬兩字,就知道陳猛要出城去看小蓮子的墓地,也不多問,就到馬廊去牽了兩馬健馬過來。
小蓮子的墓地在城外地一處小山坡的山腰上,郁郁蔥蔥的松樹連綿成片,山下是一條宛轉而流的清洌小溪。看到小蓮子墓地上有些雜草,杜剛便一言不發地圍著墓地除草,一根一根地拔起雜草,又把雜草根部的泥土小心地抖落下來,用手指把浮土按緊。
杜剛為墓地除草時,極為不喜有外人在場,小武多次被他趕下山來,所以小武知趣地坐在小溪旁,把腳伸在水中,任涼絲絲的溪水沖打著腳背,正在舒服之時,忽然腳背處有些癢,低頭看,只見數支小魚圍在腳邊,用嘴不停地較咬著自己的腳趾。
小武照準小魚,快捷無比地往下一探,一條食指大小的魚兒就被握在了手中,小魚大張著嘴,不停地掙扎,卻哪里能夠逃得出去,小武心性調皮,卻不是殘忍之人。見小魚離水之后甚為可憐,就把手放入水中。
小魚入水之后,尾巴一擺,轉眼間就沒有了蹤影,行動快捷,哪有半分剛才的楚楚可憐。
杜剛一邊除草,一邊自言自語。
“小蓮子,我自小就不知父母在何處。靠師傅把我養大,師傅死了,你也走了,剩下我一人孤零零在世上,現在我有兒子了,你可為我高興。”
“孟真是個好娘子,你肯定也會喜歡她,等到她把孩子生來。我們一起來給你上墓。”
“現在大梁城看起來平靜,實際上亂哄哄的,哪些高官們都有各自的打算,我的事情亦多,平時來看你的時間不多。不過只要有時間,我就會來看你。”
等到雜草全部除凈,杜剛這才離去。
回到大梁城,杜剛沒有回家。帶著小武來到飛鷹堂秘密的窩點——位于北城的一處宅院
富鞏任侯家商鋪掌柜之時,曾經秘密買了一個院子,買了不少獲罪的世家女子,放在院內供自己享樂,富鞏獲罪以后,這個院子就被孟殊賣掉了,然后用這筆錢在北城買了一個普通的宅院,專門作為飛鷹堂的聚會之地。
一名干凈利索。不過二十多歲地年輕人對陳猛道:“我們的人一直跟著唐勇,現在院中人已經基本清楚,西蜀中唐門有三人住在小院中,一名叫做唐勇、一名叫唐強,另一位少年人劉通不認識,他們三人很少出門,每次出門都是單獨行動,從來沒有看到他們一起走出院門。”
在飛鷹堂里。骨干人員全是當年獅營親衛。他們跟隨著趙英來到大梁,隨后集體成為飛鷹堂地成員。獅營在黑雕軍中向來承擔著偵察任務,“獅營偵騎”這四個字,已代表著一種應付各種險境的能力,這五十名獅營親衛,大多成為飛鷹堂各地的頭腦,留在大梁城里的,也多是各分堂的堂主或骨干。
此時向杜剛報告的是飛鷹堂一分堂的堂主張有富,一分堂主要任務是收集情報,擅長跟蹤,劉通發現西蜀門弟子唐勇以后,就由一分堂接手跟蹤唐勇。
“今天,唐門弟子到了什么地方,和誰見了面?”杜剛坐在他的大座上,沉穩如山,翻看了一會各地匯上來的要情。
張有富和杜剛都同是親衛,做親衛之時,長期混在一起吃喝玩樂,算得上親密無間,又經過數次大戰,并肩作戰也算得上生死之交。當杜剛主持飛鷹堂具體事務以后,就讓張有富擔任了一分堂的堂主。
張有富看著眼前陰沉著臉的杜剛,斟酌著道:“唐勇和唐強,分別在大梁城內四處閑逛,那少年人到了城北的明月酒樓,獨自喝了一會酒,就離開了酒樓。”
杜剛以副堂主身份執掌飛鷹堂,殺伐果斷,令出必行,張有富雖然和他極熟,卻也竟然漸漸生出敬畏之心,談正事之時不敢有絲毫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