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清用眼睛余光看了看柳江婕,心念一動,苦笑道:“古人有句話,叫做忠孝不難兩全,如今我是朝廷命官,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怎能公而忘私。柳江婕先回去照看父親,等到戰事結束,我就立刻北上。”
雖然這一段時間,柳江婕一直在和哥哥鬧別扭,可是涉及到大事,她還是一心一意為哥哥考慮,等到柳江清提出建議,她就點頭道:“好吧,我回去收拾些細物,明天就上路。”
在侯府,接到秦家河通報,侯云策有些疑惑地問道:“有一個低級軍官求見,是誰?”
秦家河連忙道:“他不報名字,只說是在船下和相爺下過棋。”
秦家河在侯府當了數年的管家,眼力極好,見到門外軍官神情間隱隱有些傲色,臉上沒有求見者常見地卑微笑容,便不敢怠慢,急忙回來稟報。
聽到此語,侯云策立刻明白,門外之人定是柳江婕,他心中雖有些驚奇,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不動聲色地吩咐道:“把門外之人帶到隔壁小院的書房內。”
秦家河暗自得意,自己眼力果然不錯,能進入書房談話之人,都是相爺心腹,幸好沒有輕易打發。
秦家河一路小跑去接柳江婕。
書房內光線有些偏暗,和屋外燦爛的陽光形成鮮明的對比,柳江婕進了書房,過了好一會才適應過來。
柳江婕簡單說了說事情經過,最后道:“父親受了重傷,生死未卜。”
靈州和大梁一直憑借著信鴿而保持密切聯系,一月前的戰事,侯云策了解得清清楚楚,他亦知道柳紅葉受傷之事,柳紅葉雖然受了重傷,經過黑雕軍軍醫的救治,目前已經沒有大礙。
信鴿在黑雕軍中亦是機密,只是一方主將和少數親衛知道此事,侯云策自然不會給柳江婕講起這等機密之事,因此,他安慰道:“吉人自有天佑,柳長老一定不會有事,小婕盡管放心。”
柳江婕看著神色平靜的侯云策,想起哥哥多次說過的話,心中不覺五味俱全,道:“大哥說得對,侯云策貴為一國之相,怎么會在意我。”她又在心中自怨自艾:“我是他什么人,為何要巴巴地跑來給他說這些事情。”
柳江婕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故做瀟灑地站起身,道:“我準備明日就回石山去照顧父親。”
柳江婕受傷以后,一直由侯云策為她換藥,天天皆有肌膚之親,雖然兩人并沒有茍且之事,可是對于青春年少、富于幻想的柳江婕來說,看過且摸過自己身體的侯云策,已經天然地是自己的夫君,更何況侯云策本身就具有吸引年輕女孩子的所有要素,一言一行具有強烈的自信和成熟男人的魅力,這是多年上位形成的獨特氣質,是里奇諸子所不能相比的,柳江婕不知不覺地墜入情網,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北伐,原本是一件刀光劍影的血腥之事,柳江婕戀上侯云策,卻覺得北伐這一段時間是最纏綿、最愉快的時間。不過,回到大梁以后,諸事皆變,侯云策只是隔三岔五地來一趟,每次過來之時,常常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要離開,這讓心氣頗高地柳江婕難以忍受。
聽到柳江婕要回石山,侯云策不覺皺了皺眉頭,道:“你回去照顧父親,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大梁距離石山千里迢迢,來回一趟恐怕要半年時間,你箭傷并未痊愈,路上亦不太平,不如還是讓柳江清回去,你就留在大梁吧。”
柳江婕搖搖頭,道:“我還是回了吧,大梁雖好,卻不是我的家。”后面兩句說得很輕,亦是喃喃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