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有林到澶州來之前,錢糧一向都是由王德成交給在下辦理。四年前,鄭有林到了澶州以后,凡是錢糧都由鄭有林一手經辦,我從此就沒有辦理過錢糧之事。今年春季錢糧的支向,估計只有鄭有林知道,不過沒有半分用在了修堤之上。”
“肖青,朝廷今年的錢糧數量不小,鄭有林不可能事事所完,你是錄事參軍,定然知道在六曹中誰在幫著鄭有林辦理錢糧一事。”
肖青沒有絲毫猶豫,道:“司功參軍事鄭鵬,司倉參軍事楊北道,就是他的心腹手下,錢糧之事,兩人都應該知道。”
王德成突然接口道:“鄭鵬和楊北道,都是鄭有林從洛陽調來的小人,他們就如狗一般,對著鄭有林搖頭罷尾,見了其他人就咆哮不停。”
鄭有林用充滿著怨毒的眼神看著王德成和肖青。
王德成不理睬鄭有林的目光,緊接著又道:“鄭有林不僅有爪牙,他朝中還有同黨,要不然也不這樣囂張。”
薛居正森然道:“王德成,不許非議朝中大人。”
薛居正扭過頭,輕聲對站在一旁的刑部郎中魚志道:“立刻嚴加看管鄭鵬和楊北道,他們是重要人證,不得逃脫。肖青也要收進天牢里,不能讓他再住在外面。”
魚志低聲道:“侯相帶肖青回大梁,并沒有把他放入天牢。”
“肖青是澶州的錄事參軍,熟知不少內情,若出意外,此案就會遇到麻煩,他也沒有住進侯府,不算侯府之人,我自會向侯相稟報此事,你去辦吧。”
薛居正不愿王德成和肖青往朝廷大臣上牽,下令道:“把王德成、肖青帶下去。”等到兩人被帶下去,薛居正猛地一拍驚堂木,道:“鄭有林,王德成、肖青所言是否屬實?”
鄭有林眼皮上翻,并不答話。
見到鄭有林的樣子,薛居正已經對王德成所言信了八成,此人在刑部大堂都如此死硬,在澶州之時定然極為飛揚跋扈,王德成書生氣甚重,如何是他的對手。
薛居正微微皺著眉頭,看著堂下的鄭有林,在心中道:“難怪朝中有許多人要為鄭有林說情,只怕其中另有隱情,裴巽這個老滑頭,在這個關鍵地時刻重病不起,果真是魚志所言,他是把一個扎手的刺猬丟了過來。”
“鄭有林,如果你不為自己辯解,就算是默認了王德成和肖青之言,這樣對你極為不利。”
鄭有林依然沉默。
刑部郎中魚志衙門一側悄悄進來,輕聲在薛居正耳前道:“王相帶話過來,澶州案要秉公審理,但是不能嚴刑逼供,鄭有林是有功之臣,不能用苦刑。”
薛居正反問道:“哪一個王相?”
“王著。”
“王著!”薛居正心中有些驚奇,這王著是受林榮遺命而成為當朝宰相,為人低調,如今突然插手澶州案,倒讓薛居正頗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