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刑部大堂,審訊已進入了白熱化。
王德成態度異常強硬,“假地,帳冊是假的,憑條是假的,有人要陷害我,從上到下,經手春堤錢糧的官員有無數個,他們合起來陷害我。”
刑部尚書裴巽依然有些病容,在刑部,他是天王老子,大牢發生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王德成換了牢房之后,態度越來越強硬,這其中地奧妙頗值得玩味,所以他對王德成絲毫不惱,只是道:“讓王德成閉嘴,站到一邊去。”
“帶柳江清上來。”
柳江清已被奪去了官衣,穿著一身囚衣,來到了大堂之上,前日還是受人尊敬的巡檢、城尉,今日卻突然成為階下之囚,讓滿腹冤屈的柳江清悲憤異常。
“柳江清,你身為城尉,又是軍中巡檢,料來懂得規矩,你說說,這一本從澶州取來的帳冊是怎么一回事情?”
柳江清是石山教師出身,口才極好,將澶州之行說得清清楚楚,刑部大堂地小吏運筆如飛,只覺為柳江清記錄著實舒服,沒有常見的顛三倒四的廢話。
裴巽沒有再問,道:“把軍士帶上來。”
裴巽見進來的軍士用眼睛去瞟柳江清,就道:“你們不要怕,在這里沒有敢傷害你們,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如果亂說,大棍侍候。”
軍士望了望站在一旁虎視眈眈的衙吏,畏懼地跪了下來。
隨著裴巽的提問,柳江清臉色愈加蒼白,他腦中突然出現父親柳紅葉爽郎的笑聲、妹妹柳江婕憤然的怒氣、遠在石山妻兒的身影,這幾人的身影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三更過后,突來訪客,柳江清,你做的好事?”
柳江清只覺一股閃電從云層躍出,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他在心里把劉瞇眼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個遍,只道:“那是一名故人,在路途中偶遇。”
“此人是誰?”
“此人叫做劉無心,是一位閑云散鶴,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劉無心,哼,是哪里人?”
“偶遇之人,不知何方人氏。”
裴巽重重的拍了拍驚堂木,道:“訪客是誰,柳江清必須老實交待,否則難逃大罪。”
柳江清用目光找尋了到吳若谷的身影,而吳若谷面無表情低著頭,根本沒有看柳江清。柳江清出身于石山教師,向來驕傲,而如今吳若谷成為了中書門下給事中,陳子騰成為了陛下親隨,而他還是一位帶刀巡檢,兩者的差距讓柳江清頗為尷尬。他見到吳若谷如此,就低頭不語。
裴巽扔了兩根木條在地上,四個身高體長的衙吏從列中走了出來,打人是他們的職業,數年打人生涯,讓他們的配合如行云流水般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