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云策嘆氣道:“澶州一案,說是天災,實為**,不挖出蛀蟲,才要真正危我江山社稷。”
范質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表情,撫著長須,默然不語。
侯云策這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向眾閣老細細地講了一遍,魏仁浦不是科舉出身,他是從小吏一步一步走到宰相的位置,論到吏治之熟,在座無人能勝過他,聽完前因后果,魏仁浦在心里嘆息一聲,道:“只怕昝居潤完了。”
果然不出魏仁浦所料,楊徵之、蘇文森很快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楊徵之對著各位閣老行過大禮,拱手道:“在下奉命捉拿了昝府清客劉瞇眼,在昝府后院閣樓上搜到了一包東西。”
一切都在安排中。
侯云策平靜地道:“打開包袱,讓我們看看是什么東西。”
包袱里面是一本帳冊和一些零散的憑條。
侯云策看完這些憑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幸不辱命。”他走到范質面前,深深地掬了一躬,道:“事情緊急,在下臨機決斷,雖然把事情辦成了,可是范相說得對,合議制不容破壞,這一點在下做得不對,現在自請罰俸一年,請范相諒解。”
事已至此,范質已知大事已去,他和昝居潤并無私交,也無意偏袒于他,他要維護的是首席宰相的權威,如今權威已被侯云策打了一個缺口,卻也無可奈何。
“侯相當機立斷,繳獲了這些證據,居功甚偉,何罪之有。”范質不斷的撫著長須,道:“沒有想到堂堂昝居潤,三代重臣,居然當起了雞鳴狗盜之徒。”
這些證據立刻被送到了刑部大堂,有了這些證據,立刻風云突變,王德成一直堅持的“帳冊是假的、憑條是假的”得到了證實,依據憑條上的線索,刑部、大梁府以及一部禁軍,迅速在全城捉拿有關人,昝居潤被關于了刑部大牢,戶部除了到西北的戶部糧中與此案無關,從尚書、侍郎到度支郎中,金部郎中等人,皆被收監,
澶州一案,遂成為大林朝第一大案。
老百姓在茶余飯后,又多了無數的談資和猜想,他們趁著沒有官差在身邊地時候,痛快地咒罵著**地官員。
侯云策和范質的爭奪、矛盾、實力,也在此案中漸漸顯露,朝廷地大臣們對侯云策是又敬又怕,同時又千方百計的尋找關系,準備拜入其門下。
而范質,則從此案中領教的侯云策雷霆一般的手段,他為相多年,門生故吏遍及天下,反擊,在不斷醞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