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錢,兩個衙役罵罵咧咧就走了。
掌柜看著柳江清平白無故多交了這許多錢,也有些過意不去,便憤憤地道:“柳掌柜,你剛才說得真對,這些衙役們殺雞取卵,無異于自斷財路,前些年,慈州鐘樓街有好幾十家皮貨鋪子,南來北往地客商多如牛毛,根本不愁沒有買賣,衙役們抽的除陌稅比現在可是多得多,那真是一段好日子。”
他壓低聲音又道:“這二年,金使君到了慈州,皮貨鋪子死的死,跑的跑,如今僅剩三、四家,過不了今年,我這家也要關門了事。”
柳江清嘆息道:“關了門,一家人喝西北風。”
劉掌柜神秘地道:“慈州地數十家皮貨鋪子,如今都搬到了靈州,只是他們初到靈州,還沒有慈州鐘樓街皮貨的名氣大,我也在靈州盤下了一鋪子,過一段時間就要開張,到時你來,我給你最低價。”
“原來他們都到靈州去了,我出大梁之時,也有朋友給我說靈州皮貨比慈州好,我還不相信。”柳江清頓了頓,隨意地道:“以前這的蔣掌柜曾和在下有一面之緣,如今他在靈州還是慈州。”
經過了衙役事件之后,柳江清表現出來的專業水準,讓劉掌柜完全沒有任何懷疑,認定其就是大梁來的掌柜,他環顧左右,壓低聲音道:“蔣掌柜命太苦了,辛辛苦苦幾十年,所有家當都給了那些狼心狗肺的官吏。”
劉掌柜就將蔣思的事情統統講了一遍,和蔣思的敘述基本一致,柳江清心中也就有底了。
等到柳江清就在轉身之時,劉掌柜突然道:“還有一事,我要提醒柳掌柜,這慈州關稅,也比別地要高,你可要想想辦法。”
關市之稅,由來已久,到了大武德宗時突然加重,德宗聽了趙贊的建議,于各關卡津道普設稅吏,征收過往商人的貨物稅,千錢稅二十,竹木茶漆則稅十分之一,大侯朝,這項關稅范圍日廣,稅收日濫,不僅稅及商人,而且稅及行人,不僅稅及貨物,而且稅及非貨物,大林以來,關稅雖然并未徹底查清,卻已大大減少,只征收商人,且千錢稅五。
大侯皇帝勇武天下,可是稅收太重,引得天下不滿,所以,大林取代大侯,天下大悅。侯云策初到中原時,總認為大林朝諸子都是亂臣賊子,在中原時間越長,便越認識到當年父親施政確實有問題,而太師李甲講給自己的文章,很多都是針對大侯朝的弊端。他如今權傾天下,便按著太師李甲的思路整治吏治,準備行更輕的稅制。所以這才有柳江清一行。
柳江清想著瘦衙役的模樣,苦笑道:“剛才出了六百文,說不過過關之時又要出多少,看來這一趟慈州之行是虧定了,我再也不敢買了,帶著這些皮貨,就直接回大梁算了。”
出了劉家鋪子,柳江清三人就帶著皮貨準備返回旅店,剛走沒有多遠,身前突然出現了十幾個歪戴帽子的年輕人,領頭的正是在飯店遇見的劉九,此時,他早已沒有臉上的笑容,而變得頗有些陰測測地。
“真是不識抬舉地狗東西,給你臉不要臉,給我狠狠地打。”
這十幾個年輕人紛紛拿出藏著的短棍子,朝柳江清等人就撲了過來。柳江清和二個衙役皆為大梁府好手,挨了幾棍之后,手中都多了一根短棍子,柳江清見這些無賴舉著棍子大呼小叫,遠處又出現了一些跑動的人影,便喊了一聲:“打”
只聽得“呯、呯”聲音不斷,地上已倒下了好七、八位無賴,趙九見柳江清等人歷害,扭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