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末肅慎喜歡摔跤,他們稱為角骶,每當他們打獵歸來,收獲頗豐之時,或是其他的重要節日,總要一邊喝酒,一邊唱歌,而角骶之戲也是必不可少的助興節目。侯云策本人也是角骶好手,向來勝多敗少。
此時,見養子興趣頗高,便道:“你怎么和母親摔跤,宮中侍衛不少,你就到演練場和他們摔。”
阿濟格臉上紅樸樸地,道:“宗虎太小了,哪里是那些侍衛的對手,而且侍衛們也不敢認真摔,還是我陪著他練習。”
侯云策想了想,記憶中沒有阿濟格會角骶的印象,就道:“你們兩人再摔一場,我來評點。”
宮女們起身后,將胡椅、茶水全都搬了出來,便遠遠站在一邊,侍候著陛下這一家。
阿濟格站在一張頗大的草墊子上,這些專為張克利準備地,她用眼睛余光看了一眼侯云策,就對張克利道:“摔痛了別怪我。”
張克利躍躍欲似,利用粟末肅慎人的典型步法,來回地移動,尋找進攻的機會,阿濟格也不管他,面帶笑容地看他,張克利試探了幾次,猛撲上去,兩手抓住了阿濟格的手臂,往自己身前一拉,再向前猛推,同時右腿迅速地插入對方襠中,猛地發力。
侯云策面帶驚奇,這一招是當年自己使出的摔跤絕招——“得合勒”,也是擊敗神箭營軍士的招術,張克利虎使出來中規中矩,倒有八成的架式了。只是他力量不足,一拉一推,對于阿濟格影響不大,反而被阿濟格伸手探住其腰帶,一使勁,將他摔倒在地。
侯云策鼓掌道:“好招術。”他是真心地稱贊張克利,雖然他輸了,但是只是輸在年齡和力氣之上,論起進攻精神與角骶之技,他都有些粟末肅慎好漢的風采。
看著張克利的勁頭,又道:“天冷,今天就到此為止了,別傷著人,我還沒有吃飯,就在這里吃吧。”
阿濟格滿心歡喜,就對宮女道:“你趕緊去準備,陛下要在這里用膳。”
侯云策嗅了嗅,道:“哪里在烤肉,我怎么聞著香味了。”
阿濟格臉色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讓太監們宰殺了一只羊,就在后院烤著。”
粟末肅慎的烤全羊也是一道頗有風味的好菜,侯云策一聽到烤全羊,食欲一下就來了,道:“好久沒有吃到烤全羊了,聞著這香味,看來宮中太監的手藝也還是不錯。”
阿濟格高興地道:“陛下,這頭羊是我烤的,比他們烤得好。”
三人來到了后院,全羊已烤得金黃,侯云策沒有想到在宮中能吃到這種風味,不客氣地取過鋒利的小刀,割開一條,放進嘴里大嚼幾口,這是正宗地粟末肅慎風味,雖有濃重的膻味,卻將羊肉的本味表現得淋漓盡致。
吃著吃著,侯云策又有些走神,這一段時間,北方大雪,軍情營許多信息都斷了,他讓幾名軍士潛回清風嶺,已走了三個多月,卻仍然沒有消息。
如何對待黑城,侯云策已思考了很久。目前大權在握,基本沒有什么勢力能夠與自己抗衡,黑城在太師李甲經營下,出了不少人材,當前正是用人之際,放在北地實在浪費。另一方面,他明白大侯朝遲早要和契丹決戰,有黑城在北邊接應,可以沿海北上,占據北邊大島和險要之地,隨時側擊契丹。
思來想云,侯云策終于下定決心利用黑城的力量,就派出了幾名軍情營軍士,潛回長清風嶺,提前作好聯絡。
他今天到張克利這里吃飯,恰好是想到了黑城這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