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左手放了一顆黑子,右手接著拿了一顆白子放在棋盤上,有些懶散地回答我“一個巫女告訴我的。”
我皺了皺眉頭“你見過”
“沒。”哥哥抬起頭,冷淡地瞥了我一眼,“奴役人心你不是做得比我還好嗎”
奴役人心對誰都可以,唯獨對那些無辜的巫女們不行。
我深吸了一口氣,跪坐在棋盤面前。哥哥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我,臉上那條猙獰的傷疤更加明顯了。
“我要進去那里。”我直言不諱,盯著他的眼睛。
哥哥的眸子微微瞇了下“退治完了再去,不是一樣嗎那個時候,只要源賴光同意,你哪里都能去。”
“不一樣。”我捉住一個白子說。
“那么你要見那個巫女嗎”哥哥輕笑一聲問,像是在嗤笑我的堅持,“我模仿著她已故親人的書信寫了一封信,我現在就拿給你。”
我將白子放在棋盤的一個角落,站了起來“去的地方是大江山。后面的訓練只會更加艱苦,我也會因為太過用心,而忘記神樂。更重要的是,我認為源氏必靠這最后的祭品巫女來幫助退治。雖然我不知道源賴光怎么想,在我看來,退治只是兇多吉少。”
“你身后站著的那把刀,可不會讓你那么容易死。”哥哥垂下眸子,“他不過是一把刀,你利用他無可厚非。”
他話里有話。利用鬼切我回過頭看竹簾外跪坐著的身影,許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微微抬起頭。
哥哥將一封信遞給我,又坐回了棋盤前“我可不喜歡這樣。好不容易快要贏了,你一個子就打破了死局。”
我看著手中的信,扶著地站起來說“要是不滿意的話,將那個棋子提前除去便可。”
沒有再等哥哥說話,我掀開竹簾走出來了。
“你還跟著我做什么”我沒好氣地問,“我知道你效忠的是源賴光,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
我拿著信便往自己房間走去。對于我說的那些話,鬼切置若罔聞,依舊跟上來了。
“鬼切不會離開小姐,鬼切也沒有欺騙小姐。”鬼切說。
哥哥給出的辦法再清楚不過了。他知道鬼切是古刀守護神,是妖怪,也知道他有能力帶我進入源氏禁地。至于他說的那個巫女,我必須懷疑是否是他有心給我用作陷阱的棋子。
源氏確實有幾位姬君,但是家仆們提到代表“紫姬”的我,通常會避免不討論。畢竟他們顧及到源賴光,也顧及到我的脾氣。寫信去和那位巫女說要見神樂,我應該是先被懲罰。若是借其他借口,也不一定能夠見到。
心中煩躁,我抄起一個瓷器便摔出去。不可能沒有辦法的,一定能夠有一個兩全的辦法。靜坐了許久,心中的煩躁才緩解下來。
“紫姬。”源賴光的聲音在竹簾外響起。
我掀開簾子,卻看到鬼切頭上一個口子,現在還流著血,我的目光又移到了那只碎了的瓷器,立刻明白了什么。源賴光不說什么,直接走進我的房間里跪坐下。
我拉著鬼切進了房間,又看了眼源賴光。看他沒有什么表情,這才彎腰,伸手去解鬼切頭上地缽體,他卻躲開了。
“鬼切沒事。”鬼切小聲說,“小姐不用擔心。”
“我聽鬼切說,你想見神樂”源賴光問。
我心頭一驚,看向鬼切。鬼切避開我的眼神,低了頭。
“可是你不久前,不是見過了嗎”
我放棄在他面前說謊,冷聲反問道“賴光大人覺得呢沒有交流的見面,也算見面嗎”
“紫姬,你的情感,終究會害死你。”源賴光垂了眸子說。
“那又如何”
房間里安靜下來,我隱藏了一絲焦慮。
“過來。”源賴光說道。
我只得走到他身邊,跪坐下。
“低頭。”
我彎下腰,向他低頭。他伸手過來,像是給我帶上了一個東西。
“我也很久沒看你穿巫女服了。”源賴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