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必辦成這句話,在以往從沒有出現過,所以帶給了朱伯汲很大壓力。
再度回頭,朱怡鈦看向了堂屋東側,那里掛著奉國中尉的官服。
這小子以前連飯都吃不起,我還曾接濟過他幾次,如今半年不見竟發達了
朱怡鈦沒有否決,因為他對自己的爵位,如今算是徹底沒了指望。
“就是知道你的本事,才覺得你小子不對勁,你不會真走了邪路吧”朱怡鈦沉聲問道。
進了院子,朱伯汲開了屋門,張羅道“走走走,咱們進屋說去”
“去看看母親,告訴她別擔心我”朱怡鈦沉聲道。
重新坐回凳子上,朱伯汲徐徐說道“其實我能混口飯吃,倒也不全靠自己,少不了朋友們幫襯”
“我明白”
“如今王府戒備森嚴,外人想入府實在是難”
作為相對較遠的族人,朱伯汲屋子離燕王府更遠,雖是城內但其地處極為偏僻。
這些人的憤怒,來源于朱怡鈦的冒失舉動,把整個燕藩都架到了火上。
此人是朱怡鈦侄子輩,其父死后便已無爵可襲,如今是個有房子沒地的閑漢。
而妙玉離京前往燕山,對東宮的理由就是參加法會,如今法會開始她自然要到場。
燕藩所有人都以為朱伯汲是單身漢,但其實他在外面有女人,而且還給他生了個兒子,如今已有半歲。
夫妻二人閑話完畢,朱怡鈦方看向朱伯汲,面帶歉意道“賢侄,是我說錯了話,你別見怪”
許氏絮絮叨叨,聽得朱怡鈦心煩不已,便轉過頭看向了床內側的墻。
慈恩寺建立已有三百余年,乃是朱高熾替父而建,已追思過世的馬皇后。
“嬸子,該請郎中得請,十七叔是家里頂梁柱,他可不能垮了”
“張二哥,又來活兒了那家又有事”朱伯汲笑著招呼。
以往他從白蓮教得了不少好處,只覺得里面的人都是親兄弟,大家相互扶持生活充滿希望,而今天他頭一次對里面感到絕望。
“如今各府上,栽花種樹,推墻修屋我都干,也算是憑手藝吃飯,十七叔若是看不上,那我現在走就是了”
見朱怡鈦改口,許氏接著便說道“過兩天呢好些了,就去各叔伯兄弟家告罪,若能讓他們”
坐到床邊,朱伯汲給自己倒了水,喝了一碗后方答道“十七叔,你這話說的憑侄兒的本事,到那里混不了飯吃”
六一二二三一二八一五八
眼見自家男人還是油鹽不進,許氏當即撂下了手中活計,冷冷說道“今天就被打成這樣,你若再去京城,還能有命在”
“一旦咱們慫了,以朱怡鑌父子尿性,不把咱一家弄死才怪”
再度確認周圍無人后,朱伯汲方轉身看向張石頭,問道“張二哥,有何要事”
“您也知道,栽花種樹拆墻起屋這些活兒,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干”
也就是高門大戶里出來的人,對里面的勾當才會如此清楚,一言之間點中要害。
自己堂堂從三品奉國中尉,如今竟連個閑漢都比不上,朱怡鈦越發覺得自己失敗。
“十七叔為我好,這我知道”
此時,妙玉就坐在一眾比丘之間,安靜聽著前輩們的辯論,現場氣氛熱烈而激動。
所以,無論遠近親疏的朱家人,如今都對朱怡鈦飽含怒火,即便后者是為了大家才受難。
“十七叔,不是我說咱們族里那些人,反倒不如江湖上的朋友,相互間幫襯照應親如骨肉”
下一刻,一個健壯青年出現在門外,正是小孩兒口中的“十五哥”,大名喚作朱伯汲。
“可否告訴我,是不是要對襄王動手”
“沒事不小心動了傷處”
此時他那有方才半分熱忱,說是個殺神那也不為過。
“法師,前去問話的人回來了,那北王說并無此事”
朱怡鈦當然是聽進去了,此時亦不免深思起來。
眼見朱怡鈦面無表情,朱伯汲連忙說道“侄兒這話,您聽聽就是了,若覺得不對,只管罵我就是”
“如今不但得罪了宗主,連所有長輩兄弟都得罪了,往后可還有你我立足之地”
聽到這話,朱怡鈦當即就想撐起來,可最終牽動痛處讓他趴了回去。
“這口惡氣我咽下,你還叫我去告罪告罪他們就能原諒我們你也想得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