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是太子監國,但他只能處理國內庶務,這種牽涉“國際關系”的大事,還是直接呈送皇帝。
行宮之內,批復完了奏本,堂堂大明的皇帝,此時穿著樸素的袍服,正揮舞鋤頭翻著土地。
為方便干活兒,朱咸銘把袍子下擺扎道腰帶上,便顯得稍微干練了一些。
這片地不大,最多只有半畝,但要完成耕作也不簡單,對養尊處優的皇帝來說尤為如此。
在土地之外,則是建有一處涼亭,數十名宮女太監,拿著各種物件等候在外,一個個低著頭不發一言。
而在涼亭之中,則安放有兩張搖椅,楊清音躺在其中一張椅子上,旁邊有女官給他扇著風。
“我說可以了,過來歇歇吧,小心中暑”楊清音忍不住喊話。
夏天確實容易中暑,但今天日頭不烈,所以也不是那么的熱。
又連續揮舞了幾下鋤頭,朱咸銘這才停了下來,然后便往涼亭方向走去。
在他靠近時,自有宦官拿來毛巾等物,卻被朱咸銘揮手趕走了。
走進涼亭,坐到了椅子上,朱咸銘接過宮女遞來的酸梅湯,喝下一口后頓無比舒坦。
“這么熱天,好好歇著不好費這力氣作甚”楊清音頗為心疼問道。
“民以食為天,種地還需要理由”
“那你打算種什么”
“還沒想好”
“呵呵”楊清音淡然一笑。
她知道,老頭兒就是為了玩兒,畢竟種地他是真沒玩兒過。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朱咸銘念了起來。
“醉里吳音相媚好,白發誰家翁媼”說到最后這一句,朱咸銘看向了楊清音。
二人結發夫妻,一生風雨同舟患難與共,攜手同心走過了三十余年。
“白發誰家翁媼看來你是嫌我老了”楊清音笑著說道。
朱咸銘沒接這話,剛才他是隨口念了這一句,卻讓他立刻生出了新的想法。
“在這園子里東邊,給我建一處茅屋,再在房前挖一條小溪,溪上架橋通往地里,再把這礙眼的涼亭和那些廊道拆了”
朱咸銘的這番吩咐,等于是把詞中景象復原。
他是皇帝,而且是在行宮之內,當然可以率性而為。
“遵旨”
楊清音也知朱咸銘的心思,于是說道“何必如此”
面帶笑容,朱咸銘高興得像個孩子,只聽他說道“此間清凈,無群臣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我欲隨心所欲,有何不可”
朱咸銘這些年有多累,楊清音當然一清二楚。
此番聽了皇帝這話,她也就不多說了。
就在此時,一名小宦官進到園內,把一封奏報交給了程英。
然后,程英將其呈送到了朱咸銘面前。
“才說無案牘之勞形,這便來了看來有些話不能亂說”
楊清音隨即打趣道“這是你自己選的路,這苦你就老實受著吧”
朱咸銘哈哈一笑,接過奏報看了起來,然后他的笑容就逐漸消失了。
奏報的內容很長,陳云泰詳細介紹了朝鮮的事,朱咸銘是越看越感到生氣,一刻鐘后他沉著臉收起奏報。
見此情形,楊清音忍不住問道“何事西北出事了”
“朝鮮的事,李家那幫人,有異心”朱咸銘沉聲道。
“我還以為什么大事,朝鮮不過蕞爾小國,有異心敲打也就是了”楊清音隨口說道。
“話是如此,可這些人都干有異心,可見他們是何等狂放”
“這兩年朝鮮進貢,朕對其大為優免,糧食和銀子屢屢減半,他們竟毫無感恩之心,當真可惡至極”
朱咸銘這話聽起來問題,但若知即便朝廷減免錢糧后,朝鮮仍得付出三成稅賦收入,就不會覺得他有多仁慈了。
沒錯,駐扎在外東北的安東行都司,朝鮮就是主要供養財源,剩下的才由女真諸部。
可以說,當下大明刮外藩油水的手藝,那是真不是一般的生猛。
這樣做確實減小了財政壓力,但任何事情都有利弊兩面,比如西北諸藩國就是被刮太狠,然后一氣之下反了朝廷。
“把奏本交給太子,讓他細致分析,拿出對策,兩日之內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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