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淡定喝下一口稀粥,柳湘說道:“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何事?”
“我是替襄王府做事!”
“啊……”
尤三姐先是迷茫,然后是驚訝,最終了然。
她雖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卻也知道如今襄王的赫赫威名。
讓她沒想到的是,眼前這位竟是替襄王做事,身份絕對可稱為非同尋常。
尤三姐正思索間,只聽柳湘說道:“還沒有沒有,給我填一碗吧……還真有些餓了!”
轉眼又是兩天過去,京城里發生的幾件大事,便占據了主要的輿論。
首先一個是,對朝鮮君主的議定,皇帝冊封李暉為新任朝鮮王。
第二個大事,便是跟準噶爾人的和談,最終被定在了二月二十,比原定時間推遲了近十天。
而之所以要推遲,是因為朝廷要組織會試,即所謂的“春闈”。
二月初八,距離春闈只有一天,賈寶玉也將啟程去金陵。
送他出城之后,賈家人各自返回,唯有馮淵還在送他。
二人一同走出數十丈,賈寶玉終于停了下來,說道:“馮兄,就到此處吧!”
“明日會試,預祝你馬到功成金榜題名!”
會試,幾乎全天下的舉人都要來,這些人都稱得上是科考場上的佼佼者。
對于能否金榜題名,馮淵其實沒有絕對把握。
每年參加考試舉人,沒有三千也有兩千,而能得中者最多不多兩百,淘汰率是非常之高。
“盡力而為便是!”馮淵淡定答道。
他已做好落榜的準備,只把這次會試當做體驗,用以檢驗自身所學不足之處。
心態平和,當然就不會緊張。
“若是不中,我當回金陵家鄉,潛心學習……到時你若還在金陵,你我兄弟還可再見!”
賈寶玉笑了笑,而后拱手道:“相比于重逢……我更想聽到你高中的消息!”
二人皆笑了起來,接下來又是一番相互囑托,二人方才真正告別。
二月初九,會試開始。
襄王府內,孫紹祖再次得以進府,此時他心情激動無比。
王府小校場內,朱景洪走在前面,孫紹祖小心翼翼跟著。
“昨日入宮,得知圣意已決,將升你為安東行都司都指揮同知,轄制朝鮮駐軍坐鎮漢城!”
相比于品級(即散官),實職的升遷無疑難的多,只因后者是一個蘿卜一個坑。
前年才升都指揮僉事,中間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就又被升到都指揮同知,孫紹祖這升遷速度確實離譜。
哪怕四王八公這些老牌勛貴,亦或者當下侯伯之府的子弟,也極少有人能如他這般平步青云。
作為當事人,孫紹祖是格外的清楚,朱景洪對自己是何等提攜,這份恩情那真是一輩子都還不完。
走在前面,朱景洪突然停下,然后回頭說道:“此時兵部正在題奏,旨意不日就會下來!”
“臣……王爺提攜之恩,臣萬死難報!”
孫紹祖不但跪下了,而且就在校場的沙石地上,硬哐哐的磕了三個頭。
因這廝確實是用了力,乃至額頭上竟滲出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