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句創新技術,保治之全功也,就差直說科技是第一生產力。
于是朱景洪讓展卷的余海程英靠近了些,而掌燈的呂通則是自覺靠近,以給皇帝提供更好的視線。
文章里面,強調了技術的重要性,同時還說了開海和建設海軍的重要性,力證這些新事物是先帝托夢之“活水”。
“好好……好啊!”
看完之后,朱景洪忍不住夸贊,現場眾學子都聽在了耳中,這讓他們對馮淵產生了好奇。
此前他們還覺得馮淵是嘩眾取寵,現在馮淵得到了皇帝的夸贊,他們便必須承認這位有真本事了。
看完全文后,朱景洪方看向書寫者姓名,然后便看了金陵應天府馮淵的信息,當然還有馮淵自述的家庭信息。
對馮淵這個名字,他已經非常陌生了,但多少還有那么點兒印象。
“把這份卷子,拿給諸位讀卷官看看!”朱景洪吩咐道。
卷子交到了呂通手中,然后他便走下了御階,遞給了躬身以聆的四位考官。
在朱景洪眼中完美的卷子,在幾位考官眼中卻不同了,其中三人只感到離經叛道。
剩下三人中,首輔大學士趙玉山覺得本末倒置,他認為土地是國之根本,開海等事是旁枝末節,文章里說得言過其實了。
王培安雖對馮淵的文章不敢茍同,但明白自己對海貿的了解不深,所以保留了自己的態度。
而戶部尚書何顧謹,對文章內容沒啥感覺,皇帝喜歡給個二甲前幾名就是了。
總的來說,馮淵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除了朱景洪沒人真正認同。
“幾位,陛下請諸位便殿相見!”呂通過來提醒道。
一篇文章看完,時間已過去十幾分鐘,朱景洪已離開現場去了便殿。
幾分鐘后,眾人全都來了便殿,參拜之后方聽朱景洪問道:“方才那卷子,諸卿可都看了”
“回奏陛下,臣等都看了!”趙玉山答道。
“以為如何”朱景洪又問。
趙玉山知道皇帝想聽什么,但在這種牽涉根本的大事上,他是個有原則的人。
便聽趙玉山道:“回奏陛下,臣以為……此卷行文不合規制,頭重而尾輕,短平而凌亂,偏又提前交卷,可見此人輕狂!”
“朕問的是內容!”朱景洪平靜道。
頂著壓力,趙玉山謹慎組織語言后,答道:“陛下,此文所言之論,臣以為皮毛之見!”
“自古名以食為天,食以地為先,民有地而國安,民失地而國亂,正所謂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治安之本首在抑制兼……”
趙玉山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已不只局限于品評馮淵文章,反而是在闡述自己的治國理念。
老實說,他的這番話得到了其余幾位考官的認可,因為他們都受過一樣的教育。
當然,除了趙玉山和王培安,其他人雖知這是正道,但出于自身利益考量,還是會暗中掣肘乃至反對。
畢竟,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余,世上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做不到圣人才有的境界。
聽完趙玉山的話,朱景洪又看向了王培安,后者深思一番后,方答道:“陛下,臣學識淺薄,不敢妄加評議!
他認可趙玉山的觀點正確,卻無法證明馮淵的理論錯誤,所以干脆就回答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