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祭客氣了。”王子喬舉杯相迎,寬大的袍袖遮住了竹筒,食指上的翡翠扳指往米酒里迅速一沾,扳指青綠剔透,并未變色。他徐徐飲完,倒轉空空的竹筒,向眾人示意。
“先生豪氣”巴雷哈哈一笑,支由也笑得慈眉善目,支狩真自顧自念著“風動細腰掌上舞,鴻驚秋波水中流。”,撫掌回味,自得其樂。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談性漸高。支狩真不勝酒力,紅暈上頰,清澈的眼神有些恍惚了。
王子喬心中一動,放下竹筷,笑道“如此佳宴,豈可無美相伴”
巴雷一愣,隨即道“巴狼,叫幾個女人上來伺候先生。”
“不用這么麻煩。”王子喬廣袖一抖,落下幾張符紙,又要了一柄剪子,三下兩下,把符紙剪出女子模樣。“去”他對著剪紙輕輕一吹,薄薄的紙迅速膨脹,化作四個唇紅齒白、活色生香的美人,嬌笑著抖動水袖,繞著眾人盈盈旋轉,輕歌曼舞。
“區區小術,以助酒興。”王子喬舉酒淺斟,暗察諸人。
巴雷張大嘴巴,連連叫絕,身子卻坐得穩如山岳。巴狼手扶刀柄,立于身后,像一頭警覺的狼犬。支由滿臉堆笑,眼神游移不定。支狩真酒興正酣,打開一節節竹筒,以筷擊筒,米酒頻頻搖蕩,發出“叮咚”有致的音律。
都不像是省油的燈啊。王子喬目光一轉,大笑著攬過一個美人“昨夜聽了少族長的詩,某感慨萬千啊。人生苦短,不如及時行樂。來來來,諸位,美人在側,不要辜負了大好春光。”
女子們吃吃笑著,紛紛投向巴雷三人懷抱。巴狼腳步一錯,就要攔住。巴雷擺擺手,順勢抱起女子,用力捏了一把高聳的胸脯,奇道“是真的哩”
“祭武大人也是個風流人物”王子喬拍案笑道。符化的女子只要與人肌膚相觸,他便會生出感應。巴雷精血旺盛,濁氣勃勃外放,是純武道的路子,不會有假。
另一個符人貼住了支由。老巫祭氣血衰弱,經脈里的濁氣少得可憐。應當是修過煉體術,但遠不及巴雷。咦王子喬心中一凜,在支由內腑深處,竟然還藏著一縷莫名的氣息,悄然游走,循環心脈,散發出奇異的生機。
這縷氣息王子喬的目光投向支由,莫非是祝由禁咒術
“美人,快,快來喝一杯”支狩真主動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舉著竹筒,迎向符人。雙方正要碰觸,“噗”支狩真手一抖,竹筒傾斜,米酒頓時灑出來,濺了符人一身。
美人四肢一僵,像泄了氣的皮球,緩緩縮癟,化為一張濕淋淋的剪紙。
“美人美人呢王子喬,這是怎么回事”支狩真拿著半筒酒,神情迷惑,到處張望。
王子喬定定地看著他,忽而展顏一笑“本來就是紙人,浸了水,哪里還能再用”他一抖袍袖,另外三個美人也飄落成紙。
“酒喝足了,興也至了。少族長,巫武,巫祭,三位說正事。貴族重禮請我遠來,究竟所為何事”王子喬問道。
“正事什么正事,我可沒興趣。”支狩真意興索然地坐下來,打了個酒嗝,只顧埋頭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