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狩真并不介意,道“族叔,我急需一柄劍,你這里有合適的成品么”他以短匕使劍,終究差了幾分。
“族長有麻煩可是來自羽族你這身衣裳像是”支魯欲言又止,臉色古怪。支堅撇撇嘴,堂堂支氏嫡傳族長,穿著妓院的龜公服實在丟份。要是他,寧死也不受這種鳥氣。
“麻煩我會自行解決,不勞族叔費心了。”支狩真瞧了瞧支魯,對方大約在煉氣還神初階,支堅更只有煉精化氣,根本應付不了張無咎這樣的高手。何況,按照八百年前的約定,一旦有一支支氏成就巫靈,其余三支將徹底隱匿,遠走他荒,為支氏保留血脈延續的種子。
支魯欣然道“族長稍待,我手上倒是收藏了幾柄不錯的利器。”他轉回內屋,不一會兒,捧出幾柄劍來。
第一柄劍鯊皮烏鞘,劍身奇長,以鋒利堅硬的百鍛雪花鋼打造,劍刃寒芒冷冽,光可鑒人。支狩真微微搖頭,五尺左右的劍鋒對他有些過長了。
第二柄劍式樣高古,沉重厚實,青銅劍身閃爍著精美的松濤紋路。支狩真抓住鏤刻鷹翼的劍柄,揮動了幾下,又放下,去看第三柄劍。
這是一截斷劍,長不足兩尺,重不過三鏘。劍身窄如柳葉,薄如蟬翼,流水般的劍鍔向后不斷收窄,透出淡淡的緋紅色。被火光一映,斷劍恍如一縷凄艷的煙霞氤氳浮動。
支狩真握住斷劍底部,沒有劍柄,緋紅色的絲線纏繞其上,觸手細柔,清涼吸汗。他走到一塊試刃石邊,揮劍輕刺,劍尖無聲沒入石中,幾乎感覺不到半點阻力。
支魯道“這截斷劍是多年前,一個路過宰羊集的外人死后留下的。材質非玉非金,十分古怪,像是從地夢道得來的奇物。不過這么薄的劍,恐怕經不起重力撞擊。”
“無妨,就這一柄。”支狩真欣然道,斷劍又輕又銳,十分適合他靈捷準狠的劍路。他沒要劍鞘,向支魯取了半匹陳舊的棉布,層層裹住斷劍。這樣拿在手上,也不惹人注目。
“族長,恕我直言。”支魯猶豫了一會兒,道,“劍術始終是羽族邪道,我族承天啟運,當以巫力、巫術為本。”
支狩真淡淡一笑“我省得。族叔,你們收拾一下,盡快離開,宰羊集很快就要大亂。這也是我最后一次來這里,除非他日返回祖庭,否則你我不必再見了。”
支魯楞了一下,悵然望向四周,許久低嘆一聲“終于要走了。”一時心里空空蕩蕩,也不知是突然失去了堅持的那口氣,還是如釋重負。
“爹,我去收拾細軟”支堅興奮地奔回里屋,忙活開來。他正當壯年,雄心勃勃,自然不甘心在這蠻荒之地終老一生。
“族叔、族兄,保重。”支狩真望著石像般久久佇立的支魯,轉身離開。
“族長”支魯在背后嘶聲喊道,“我支氏必能重振聲威,殺回天荒我等著那一天”
雖是豪言壯語,支狩真卻聽出了幾許掩不住的疲憊。他回過頭,凝視著鐵爐里越來越微弱的火苗。當年的支氏,或許人人心中都燃燒著熊熊的火把,然而,火把總有燃盡之時。
到那時,燃燒的意義何在支狩真茫然推開門,外面強烈的陽光照進來。他微微瞇了瞇眼,向怡紅院走去。
拐過街角,他驟然停住腳步,藏進屋檐的陰影里。
不遠處,人喊馬嘶,幾十騎馬匪兇神惡煞,殺氣騰騰,把怡紅院正門團團圍住,一柄柄斬馬刀紛紛出鞘,閃耀著雪亮的寒光。,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