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說我去”
于家二伯娘當天就炸開了,“那是什么地方,天一書院,那是王孫公子扎堆的地方,那老岳家的閨女當初不就是托了一個貴人的福,去那書院里讀了幾天書,考出秀才來,這就嫁入王家了,那是天上的門戶,上千年的貴人。”
“你這老娘們,狗窩里爬不出老虎,家雞里飛不出金鳳凰,就你女兒這樣的人品,嫁入女婿家那是咱祖上上輩子積了大德了,快消停些吧”
于二伯娘先是聽的要上前撕打,后面聽丈夫講完,又將臉漲的通紅,半響似被戳破的氣球,消停了,她雖然有各種貪吃愛比,但也有個常人沒有的好處,很有自知之明。
她家姑娘在家能坐著就不站著,能吃肉就不動菜,一提起上學寫文章,嘴巴打結吞吞吐吐,一提起看戲讀變文,跑的比誰都快,讓她做人丫鬟,怕不是結仇。
“我就說,阿娘的心在三弟身上,什么好事兒都想著二丫,她去了,家里這么多的活計不由還是我們分,三弟妹那話本子里美人燈似的,頂什么事兒”
放下一份心事,她又操心起現實的麻煩。
“你個憨娘們,你自己瞧瞧春華那樣,咱在縣城里日日見的人,沒有十萬也有一萬,有幾個有她長的這樣齊整的,三弟和三弟妹不過中人,偏偏生個閨女模樣專挑好的長,那個眼,那個鼻子,那個嘴,就是年畫上的童子也不過這樣了,她又歷來的聰明,說話做事也勤快,說不得就掙出份前程來,少不得咱們日后還享她的福哩”于二伯說著喝了口自己私房錢打的酒,撥一顆花生米塞在嘴里,好不愜意
“那可怎么辦,我這個月沒少說風涼話”
她歷來看不上于春華明明又窮又苦,還天天一臉笑,萬事不放在心上的樣子,把她的大丫比的都沒臉看了,偏偏嘴上不饒人,她說火燒旺了糊了菜,她就能頂大丫做菜費油不愿意備水
惹得婆婆一頓叱罵。
零零總總總不讓她開心。
“你自己想去”于二伯鄙視的一笑,樂得看自己渾家那憋屈的樣子,這充分證明了他的英明神武,他知道渾家在意的這些事兒侄女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若放,就不會嗆她了。
這邊二房燈火不息,小院耳房里于家媽媽在給女兒準備冬衣,天一書院在長安城郊,坐火車要兩天的車程,自己女兒不過小小八歲,這一去,又同丈夫一樣一去不會可怎么辦,這家里窮,可怎么辦,留下她同路都走不穩的小兒子,可怎么辦,她的命怎么就這樣苦
越想越覺得悲涼,臉上的淚濕了又干,干了又濕,于春華勸解了兩句,“媽媽,我的好媽媽,我這是去成才不是被賣,他日我為官做宰的你可是有誥命的,到時候袍掛穿著,俸祿拿著,那在縣城都是這個”
于家媽媽聽了這話,心里總算起了些勁兒,“你這次出去千萬小心,”